如娘刚进府的时候,本来是随旁的下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喊姜黎“夫人”。

可杨蕙娘当初买她并不是真要拿她来当下人的,不过是因为同为寡妇,有些惺惺相怜,舍不得她被人糟践,才买下她罢了。

于是硬要她改了口,还将那卖身契撕了。

如娘这才战战兢兢地改了口,之后发现这府里不管是姜黎还是霍珏,都是极好相处的人,渐渐地,便也拿这里当家了。

如今她与杨蕙娘一同住在东厢院,杨蕙娘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一会忙着酿酒,一会又要张罗酒肆开张的事。

如娘与她住一起,日日都过得忙忙碌碌的,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姜黎笑眯眯地握住如娘的手,道:“我想同娘商量一下去大相国寺的事,如娘婶一块儿来吧。”

如娘一对上姜黎那张笑脸便没辙,她比杨蕙娘还要虚长两岁,可惜没有子女缘分,嫁人十载也没个一儿半女傍身。

因此每次见着姜黎与姜令,便觉着若是自己有子女,定然也同他们一样的善良贴心。

二人一同去寻杨蕙娘,杨蕙娘想去大相国寺想许久了,听姜黎说月底去人少,且还能去踏春,便爽快地拍板定了二十七号那日去。

如娘听到二月二十七日去大相国寺,还怔楞了下。

恍惚间,便想起许多年前的二月二十七,冰冷的春雨里,她对那少年道:“你,别,别哭。”

却见少年抬起一张白净的脸,笑着同她道:“如娘,这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