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伺候的都知道这杨掌柜是个爽利大方的,见有赏钱拿了,一个个嘴里跟摸了蜜似的,一口一个“状元郎“”文曲星“地夸。

偏生杨蕙娘就爱听这些话,手上的铜板子没一会就派完了,火急火燎地又装了一箩筐出来。

自家娘这般高兴,姜黎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的。

就连夜里霍珏拉她上榻,诱哄着讨要“奖励“时,也配合得紧。

桃朱、云朱在两位主子入屋后,便识趣地退下了,屋子里就只剩一盏微弱的烛火亮着。

嫣红色的幔帐轻轻摇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若是细听,这窸窣声里还藏着道弱弱的小乳猫似的哼唧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哼唧声终于停下。

霍珏抱着怀里的小娘子,眼尾微微泛红,低头啄着她湿润的眼,哑声道:“膝盖可还疼?”

姜黎摇摇头,被他问得脸愈发红。

他这个人,真的一到榻上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漆黑的眸子跟搅了一团墨似的,被他看着时,很有些压迫感。

就莫名地会心慌。

倒不是说怕他这人,而是想到他敲骨吸髓时的那种疯狂,会不自觉地手脚发软,透不过气来。

姜黎疲惫地闭上眼,困意似潮水蔓延而来。

可想起礼部来人时说的那些话,又缓缓睁开眼睛,细声问:“四月二十六便要殿试,你这几日可要回偏屋去为殿试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