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如果这会儿强行要走,沈厌手上的奏折会不会直接丢她的头上?

在沈厌审视的注视中,宿婉缓缓坐在椅子上。

沈厌似乎真的在和她作伴,自己继续看起了折子,又是那处各干各的哑剧。

漫长的煎熬看不到尽头。

内力压不住药效,又开始缓慢地流淌于四肢百骸。宿婉的脸颊愈发地潮红,热辣的滚烫令她忍不住喝完一壶茶水,引得沈厌诧异视线。

他看到宿婉满脸通红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嫌弃地半眯起眼睛。

“今儿这酒是真没少喝。”

宿婉站起身:“臣惭愧……没想到酒是烈酒,怕惊扰了圣上,还是回去好好醒酒……”

“倒也不必。花酿醒酒快得很。”

沈厌斜斜倚着,薄凉的眉眼微挑,看她这副窘态忽然来了兴趣。他叫宿婉走近一些。

沈厌的皮肤极白,眉眼狭长而微挑,穿着明黄的皇袍斜倚在塌上,竟无端地生出几分出挑的艳丽。

就像院子里的海棠花。灿然,稠艳。

宿婉一时间不敢动了。

药效蒙蔽了她的神志,令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她连忙低下头,希望沈厌在这种时候还是让她走算了。

低垂的视线中多出一双明黄的靴子。

沈厌叫她抬起头,声音不悲不喜,这是发怒的前兆。宿婉叹了口气,顺他的话抬起头。

因为过于隐忍,她的眼角泛红,脸颊、白皙的脖颈都抹上了胭脂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沈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