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婉应承地上前端坐在塌上,箍的紧紧的发箍突然一松,一头黑发如瀑洒在肩头。沈厌把玩手中的木簪子,轻轻一用力便掰成两截,像丢垃圾似的丢在了地上。

宿婉:“……”这又抽的哪门子风?

沈厌锋利的眉梢藏着压不住的戾气,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儿的兔子毛怎样?雪白绵密,适合做个手套。”

她的眼皮一跳。

兵部侍郎为了感谢,将次子打到的兔子嘱人收拾好给她送屋里了。这样不贵重的东西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更何况大家都看到宿婉救了那周文彦一命。

她推辞不过收下了,却忘记沈厌猜忌心极重。

宿婉眉眼微耷,目不斜视地板正回答道:“谢皇上体贴,臣常年行军冻惯了,用不上手套。”

“……”

她以为沈厌要的就是规矩,谁成想帝王端详她这挑不出差错的神态,脑海中都是她在别人面前肆意张扬的笑容。

她越是顺心意低眉顺眼,沈厌心口的那根刺便扎得越深。

疼得他心烦意乱。

“哼,不知好赖的东西!”沈厌寒霜面容冷嗤道,“谅你也用不出好坏,可惜了皮毛,朕也就不赏了。”

一道帘子遮住两人的身影,灯影模糊,宿婉吹灭灯后躺塌上睡着了。

她劳累一天困得要命,沾枕头就睡。

这边睡得沉沉,另一边辗转反侧,愈发地清醒。

她的沉默让沈厌误会,他又是气恼又是懊悔自己的失言,思来想去掀开帘子正准备说点什么,便看到黑暗中静谧的睡颜。

她的长发披散增添了几分柔美,柔软的唇微张,睡得恬静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