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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被温暖的布巾覆盖,虽然视线也被一并遮住,但是范无咎感受到了来人身上魂火滚烫的热度。

那股热意沿着他受伤的左臂,一路流到了他失去魂火的肩窝,一点点填补了因为死亡带来的空虚感和不安定感。

范无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艾叶和薄荷。

地府只有谢必安会用这两样东西,前者用来洗澡,后者用来泡茶。

他像溺水之人最终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彻底放松下来,冷汗浸湿了后背。谢必安知道他是梦魇了,因此将他扶起,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谢必安语气轻缓,言语间仿佛有种毋庸置疑的力量,让范无咎逐渐缓过神来。

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扎进了谢必安的怀抱之中,紧紧抓着他的的衣襟,闷头汲取着熟悉的气息。

范无咎难得有这种示弱的时候,平日里即使伤的厉害,他也都是一声不吭,自己去找孟婆要了汤药,回头说一声便算是走了过场。有时候床上谢必安发现了他身上新疤,也大多是一语带过。只是这一次因为法器而魂火不稳,又无端联想起了死前惨状,即使强硬如范无咎也会露出缺口。

谢必安心里知道他定要发泄,故而也由着他在怀里翻来倒去折腾。两个人就这么靠在床头,倒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床第之欢了。

“老谢,我那个时候,死得很难看吗?”靠了一会儿,范无咎突然问起了这个他从不愿提起的过去,“我抓过水鬼,人都泡肿了,他家里人都没认出来。”

而你我当时并未挑明心属对方,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又想办法从水底的一堆陈尸烂骨中找到我,再把我带到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