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府来了个闹事的

地府,一黑一白正在对弈。

“报告七爷八爷,一女鬼正在净身池闹事。”一小鬼过来打断他们,毕恭毕敬道。

两人并未惊讶,进鬼府的鬼魂多多少少都会带有怨气,或因情,或因不公,或因不甘。小打小闹,宣泄也是常有的。

“闹就闹呗,给她洗干净即可。”那位黑大人半吊着眉毛,嘴角微扬,语气仿佛命人给猫啊狗啊洗澡一般,一只手执黑子高抬起,猛地狠狠落下。

对面的白大人见状立马跳了起来,双手抱头痛苦道“又输了,又输了。”

“可…”小鬼欲言又止。

“可什么可,本爷陪你去会会她”正愁有火没地方发,他到要看看何方神圣敢在地府撒野,大步流星的拽着小鬼往净身池里去。

此一黑一白是地府的无常二爷,除非是祸乱地纲的罪大恶极之事才会去惊动阎罗王,其他一概杂事都是他们两个全权处理,话说这几千年但也相安无事。

只是地府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阎王爷是为情所困而走火入魔才一直闭关不理事事。这传闻一直未得确认,这阎罗王也是露面甚少。俩大人开始接管时,凡事也是亲力亲为,后来发现杂事太多,每天要接待好几百上千上万的的鬼魂,询问他们的前程往事一一核对,请他们入净身池,消弭一切憎愿戾气,化腐朽为神奇,喝下孟婆汤,入轮回,重获新生。于是,招了些小鬼,原本因罪大恶极要入畜生道,可自愿留下服务众鬼,便可免除轮回。所谓无规律不成方圆,地府当然也有地府的规矩,不要以为小鬼们来了地府就万事大吉,免于受苦,那可打错了如意算盘。如果触犯了条例,轻则灰飞烟灭,重则打入十八层地狱,年年岁岁受重刑,永无宁日。所以小鬼们在地府也是勤勤恳恳,生怕出现差池。

突然,黑无常察觉棋盘格旁边的茶杯晃动了几下,原本平静的茶水面荡起了几圈涟漪,他拿起刚刚落下的黑子,在手上把玩起来,眸底透着几分狡黠“有趣。”

那厢,一位披头散发,身着破衣,皮肤可见之处全是烙印,触目惊心,眼睛猩红,口角滴血站都站不稳的女鬼正在对着几个小鬼胡乱挥舞着拳头,地上到处凌乱不堪,口中叫到,“滚,滚,都给我滚!”

白无常赶到时,她已瘫坐在地上,口中还在谩骂。“哪里来的泼妇,撒野也不选选地方,知道这是哪里吗?”他快如闪电的揪住她的衣领扼住她的颈脖,又快速的挪了挪手的位置,停在比较干净的衣领处,心里是一万个嫌弃。

她并不害怕,只是苦笑“阴曹地府又何惧?”一口血痰瞬间吐在白无常脸上。周边的小鬼具都尖叫起来,双手捂嘴。

要知道白无常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因为这他们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平时地府的卫生总是一天要打扫上十遍才勉强过关,平时他不来查岗也就算了,若是查了,那登记薄上的墨不能多一分,否则就要全部重写,净身池的池旁不能有一点点水污,这可就难为鬼了,常在河边走的都难保要湿鞋,何况这成千上万的鬼魂要泡的净身池。

但他们最怕的还是发作的白无常了,那河东嘶吼的叫喊声,能把小鬼们的身体撕成八块,比车裂更加痛苦百倍,继而那声音化作一根根绣花针,穿梭小鬼们的裂口,一个个给他们缝合又是痛上加痛,只要他的声音不停,那声音会循环操作,撕裂,缝合再撕裂再缝合,直到他平复心情,小鬼们还是那些小鬼,表面无异,破碎的地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只见白无常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眼睛睁的跟铜铃一般大小,瞳孔扩散,刹那充盈整个眼睛,漆黑漆黑的,地动山摇,眼见的要使出必杀技,众小鬼皆是惊恐状,那女鬼却瞅准时机双手剥开了白无常的缚束,一头撞进了白无常的黑瞳孔里,那瞳孔如同黑洞,瞬间将女鬼吸收干净,

此时,黑无常迅速飞过来想要拽住快要消失的女鬼的衣摆,可还是晚了一步。大错已酿成。

白无常先是一愣,女鬼没了?然后习惯性的摸摸鼻子,又触碰到那血痰,又是一个河东狮子吼,本以为会逃过一劫的小鬼们,又再次感受到来自地府的最大恶意,早知道,也许入畜生道也没那么不好吧。

与此同时,黑无常从河东狮吼中还是感受到微弱的阵阵寒意,如同突然的雷击,这个感觉又陌生又熟悉,待他准备扫向魂魄一探究竟,那感觉又迅速的遁迹潜形,一闪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黑无常一个苹果快准狠的塞住那白无常的狮子大口,整个地府瞬间冰封一样的安静。他在众鬼跟魂魄中穿梭,试图寻找真凶,那闹事的女鬼不过是个幌子吧。

此人究竟想做什么?

“唔喂喂喂,呸呸,这苹果洗了没洗,看看这上面的泥土,啧啧啧”白无常拿下嘴巴里的苹果边擦边说,“那女鬼呢?”

“你还是把脸擦擦吧,看你脸糊的”黑无常嫌弃道。

“啊啊啊!!”一道红光从白无常的嘴巴喷出,那红光如同岩浆一般,所到之处皆被融的面目全非,好在净身池没有波及,不然够小鬼们好几日的忙活了。

“没完没了了。”黑无常扭头从黑褂子中拿出一块黑帕子,用灵力写了一个净字,丢向空中,那帕子在空中定了一会就直奔白无常的头上,迅速蒙住,止住了白无常的火山喷发,同时也擦掉了他脸上的污秽。这边黑无常一握手,一声“灭”,帕子就不见踪迹了。

“别闹了,去三界台!”黑无常担忧的命道。一道黑影闪电般的在空中划了几下就不见了,紧随其后的一道白流星也划过,不见了踪影。

众鬼,众魂魄皆叹了口气,好似在说,两瘟神,你们可走好,别在回来嚯嚯我们了。

留下的他们还要打扫这“稀烂”的地府。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加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