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二十六:干戈寥落

关山月 墨缄言 1684 字 2022-10-02

石淮山应了一句“自己小心”后,声音便被远远地搁置在了符行衣的背后。

符行衣的脚程不算太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磨砺出的韧性极强。

刀法有宁沧海手把手地指导,从不学虚招花架,每一击皆干脆利落,丝毫不见任何拖泥带水之态,而身法则是苏靥训练出的敏捷神速:

成天上蹿下跳摸鱼捉鸟,母女俩就没一天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闺房里绣花。

近两丈高的树,符行衣助跑一跳,抓住横生的枝丫,足底踩着树干,再猛然借力,轻轻松松地便一跃而上,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可承一人重量的粗树枝上,目光远眺,见并无大碍。

一切都照着聂铮的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接下来只要保证北门处不会有天狼军残兵,防备他们去康宁城求救援兵即可。

“以中军的火力,应该不会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吧……”

符行衣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话音刚落便见几个慌慌张张的天狼军士兵朝她跑来,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这张乌鸦嘴啊,跟开了光似的,说啥来啥。”

李绍煜带领的右哨神枪司全体皆在附近隐蔽,逃兵流窜的方向距离符行衣最近,他们此行带的都是火铳,不比鸟铳的射程远。

是以符行衣与他对视一眼,将阻杀的任务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下辈子见,”符行衣端起鸟铳,闭上了一只眼,对准了天狼军士兵的脑袋,手指按下扳机,不料预想中的响声却没出现。

她心底一凉,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个时候坏掉了?”

本以为拍一拍便会恢复正常,谁知符行衣不经意间摸到了卡槽处,竟湿漉漉的一片,透骨的凉意后知后觉地涌上了全身。

“是……跳河救魏灵的时候!”

彼时她满心想着救人,根本来不及脱衣服和摘鸟铳便一跃而入,河水浸透了鸟铳,合用药悉数被打湿不能再用。

即将把注意力转移到鸟铳上时,聂铮突如其来的撩拨令她方寸大乱,导致脑袋里装的都是那档子破事,不合时宜的春心萌动扰了大乱,临行前所有士兵悉数检察火器与刀弩时,她也忘了。

“男人误我,美色为祸。”

符行衣半是崩溃半是纠结地抓耳挠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肉搏战吧。”

反正人不多,硬刚也能刚得过。

她迅速地抽出腰间的长刀,正欲一鼓作气地跳下去的时候,耳朵骤然一动,身形微顿。

不远处有马蹄声,来的人很多。

符行衣立即缩回了脚步,藏得愈发隐蔽,一脸警惕地死死盯着声源处:

利箭划破长空,嗖嗖几下,逃窜的天狼军士兵无一例外地倒在了地上,死时眸中尽是不甘与不可思议之色——明明距城门只差一丁点的距离了。

嘈杂的马蹄声此起彼伏,令符行衣瞬间如坠冰窟的并非是自己险些放走了天狼军士兵,而是那支射杀流兵的箭矢——竟是只有宣威营将士们才使用的“凤尾箭”。

来者是……

“宣威营,”她唇瓣微动,良久才极轻地吐出一个词,“新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