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始至终都不会害长巽,也不会害你,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
何守义自嘲地笑了一下,定神道:“接下来靠你了。”
他转身擦肩而过,符行衣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刹那间,过往种种浮于眼前——
扛不动的沉重麻袋,是他在身后帮忙托举,笑骂婆妈啰嗦;
险些被假的琉璃玉翠拖延风浪中的逃生时间,是他事先抵达船舱规避风险;
首次作为一营统领征战在外,是他不惜抛弃主将尊荣,伪装成兵卒在旁保护。
符行衣猛地开口:“何大哥!”
自己实在是太卑鄙了!
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何守义身形微顿,回头看她。
她哑然良久,终究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将你视作假想敌,甚至打压你和你背后的势力,认定你会伤害我和我所爱的人,彻底忘了朋友之间应有的、最基本的信任。
“可我也是没办法。”
符行衣自我安慰似的,心道:“你知道了聂铮的把柄,哪怕只有千万分一的叛变可能,也足以令人提心吊胆。”
当真……没办法吗?
符行衣兀的想到了什么,瞳孔紧缩。
老爹曾是元景帝的独一无二的心腹,最终却死在了他效忠的陛下手中,只因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朕……当年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谁也做不到毫无芥蒂。
除了尸体,任何人都不会永远闭嘴。
“这样的我,”符行衣唇瓣惨白,“和元景帝有什么区别?”
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越来越像元景帝的可怜虫不是聂铮。
是自己啊……
无法言喻的恐慌与自责油然而生,铺天盖地将她包裹在内,几乎窒息。
突然有一只宽厚的掌心,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
符行衣昂首,看着那张粗糙而爽朗的笑脸,满腔歉意无从开口,只能轻咬唇瓣,身形微颤,“我……”
“屁大点事,别腻腻歪歪的,像个娘们一样,”何守义随性地笑了笑,“方才给你的刀已经补好了,放心继续用。”
符行衣犹豫片刻,道:“毕竟是何大哥随身带了十几年的刀,如此贵重,我怕再不小心给弄坏了,要不你还是收回去吧。”
何守义闻言眉心紧拧,不悦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随意摆摆手。
“若是不喜欢,转手卖了也好,扔掉不用也罢,我既然给了你,就归你所有,无论是这把刀,还是其它……
“随你怎么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老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个傻白甜__
他没啥坏心眼,就是有时候脑子发懵,不懂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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