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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呐,靠谁都不行。更何况她还有一层隐忧,还是最近发现的,给孩子东西给得太容易,她好像就不觉得钱是什么要紧事。

她问:“你不觉得禾儿不差钱吗?”

当然是不差的,她那个宝贝钱罐子,只有往里填,少有往外拿的时候。

方海大概明白她的意思,说:“你怕她不知道‘粒粒皆辛苦’?”

还用句诗。

赵秀云点点头说:“反正不累人,我亲生的,还能虐待她不成。”

本来是想让孩子吃点苦头,现在看来她也不觉得苦,还挺高兴的。

方海想也是,谁比亲妈疼孩子,看一眼手表说:“我倒水,睡吧。”

赵秀云擦擦脚钻进被子里,等他回来又钻进他怀里,舒缓地动动身子,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暖和的地方。

夏天就不这样,嫌他烦。

方海阴阳怪气地说:“哟,用得着我的时候就殷勤是吧?”

赵秀云装作已经睡着,一声不吭,装没几分钟的功夫,呼吸声就沉下去。

伸手不见五指,方海摸索着碰碰她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着雪花膏,嫩嫩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赵秀云本来就睡眠浅,不高兴地嘤咛两声。

方海收回手,声音浅得像叹息,说:“唉,你睡得着,我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