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严将手里的棉签折断,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即帮绒宝提好裤子。

绒宝从枕头上爬起来,伸出小手,吊在老男人的脖子上。

戚严托起绒宝的小屁屁,将人抱起来,带下楼。

看到舅舅抱着小舅妈下来了,戚风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

戚严带着绒宝去餐桌那边落座,余光瞥着自己外甥:“你来找我做什么?”

戚风迈着小碎步走过去:“舅舅,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忘了吗?”

戚严的确是把这事给忘记了,如果戚风不告诉他,他可能今天就不会去祭拜了,以往每年他都会去的。

戚严端起餐桌上的牛奶,递到绒宝嘴边,对着戚风说:“等会我把绒宝也给带去。”

戚风拉开餐椅子坐下,笑着说:“小舅妈也去,我妈肯定会高兴的。”

绒宝听到自己可以和戚爷一起出门了,兴奋地拍了拍小手:“绒宝也去。”

绒宝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小屁孩,戚风忍不住想要过去揉揉绒宝的头,可是他忌讳自己舅舅,只好先按捺下来了,等哪天舅舅不在,他一定要揉个够。

戚风看着嘴边沾着一圈奶渍的绒宝,完全不违心地夸了一句:“小舅妈真可爱,我妈见了肯定也喜欢。”

戚严斜眼扫向戚风:“行了,别啰嗦。”

戚风那个嘴碎的毛病就是改不掉:“舅舅,我妈要是还活着,看到你好不容易找到媳妇了,指定会高兴疯。”

戚严蹙眉:“什么叫好不容易?”

戚风反问:“难道不是吗?”

别人二十几岁就能找到媳妇了,他舅舅快四十岁了才找到媳妇,而且这个媳妇还是他给带回来的,可不就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吗?

戚严心情好,搭理了戚风两句:“谁让绒宝不早点出生?”

等绒宝吃饱了之后,戚严把他带上楼去换身衣服,准备去祭拜。

出门前,老管家把准备好的白菊递给戚严:“戚爷,刚摘的。”

戚严接过白菊,转交给了绒宝。

绒宝拿着白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花粉被吸入了鼻腔,痒痒的,当即就打了个小喷嚏。

戚严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给绒宝擦擦鼻涕:“宝贝儿,我们要去见家长了。”

“见家长…见家长…”绒宝很开心,来回晃悠着脑袋,垂在两边的白色绒毛耳朵跟着晃动。

绒宝还不知道自己等会看到的是一块墓碑和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

忌日并不是什么开心的日子,戚风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地望着窗外,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此刻变得沉寂又内敛,眼神里藏着平常没有的凌厉。

后座上,绒宝和戚严正在旁若无人地调情。

戚严虽然在逗着绒宝玩,但他的笑里藏着少许悲戚,笑意未达眼底。

他姐姐的墓并不在墓园,而是被埋在了榕树底下。

那颗榕树位置稍微有点远,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后,还得再步行一段路程。

下来步行的时候,戚严弯下腰,让绒宝趴在自己后背上。

绒宝往戚爷后背上一趴,再用小手圈住老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