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一把夺走八宝塔,拂尘一挥,动作间带出凛冽杀意。
为证清白,他只能杀了这个少年,否则堂堂起峰派长老收魔物为徒,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事已至此,那求煌教便开始冷眼看热闹。
拂尘虽软,却携着破空之声朝着少年天灵盖上砸去,不难想象一旦落下就是脑浆迸裂,魂飞天外,可铮然嗡鸣间,拂尘被弹开了。
众人一惊,长老倒退数步,冷着脸四下一扫:“谁?!”
江昼吟避无可避,非常懒散地从草丛中站起身,抖了抖肩膀上的碎屑,上前几步拱手说道:“诸位,我瞧这少年并未行任何恶事,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
长老面色铁青,“你是何人?我族中之事与你何干?!”
江昼吟揣着手跟他讲道理:“你已跟这少年断绝师徒关系,听你的意思,也否认他是你门派中人,毕竟人魔不两立嘛,既如此,将他让予我可好?”
那长老露出几分匪夷所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衣仙君仍是噙着笑,身上一层玉色,又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他明明瞧着一碰就碎,却无端让人心生恐惧。
少年看向江昼吟,绝望的内心浮现几分希冀,会是他吗?曾经自己以为起峰派就是归宿,他问过师父,师父说只要是世上的生灵,皆有生存下去的权力,可他魔物的身份一暴露,生存权力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人性如此,非我族类,其心当诛。
江昼吟见对方不为所动,捣了捣身侧的烛青:“上次给你的貔貅锁呢?拿出来。”
烛青咽下嘴里的妖丹,不服气:“那是我的!”
“我回头再给你一个更好的!”江昼吟伸出手。
烛青原本不愿意,但听到更好的也就妥协了,从腰侧解下递给江昼吟,“喏!”
貔貅锁通体碧绿,雕刻得极为精细,毛发毕现,神态威风,可存灵力在其中,关键时刻为主人挡下致命一击,是上等的六品防御法器,江昼吟给那起峰派长老看,“用此物换这个少年,可否?”
好东西一下就能抓人眼球。
“六品!”有人惊呼。
求煌教馋的眼眶都红了。
“你到底何人?”那长老往前一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江昼吟:“你就说换不换吧。”
一个魔物换一个上品法器?肯定赚了啊。
但江昼吟如此云淡风轻地就拿出一枚貔貅锁,是不是说明……他身上还有其它宝贝?
糟,江昼吟浅心说,横着走路时间太久,把这茬忘了,修真界最擅长杀人夺宝。
一求煌教长老开口:“诸位,此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张口就要这个魔物,想必二者牵扯非凡!谁敢保证他们不是魔界放在人界的眼线?依我看,一并拿下!”
还挺有眼力劲儿,如今六界富得流油的还真是昼吟仙君。
“你们要这么说……”江昼吟收回貔貅锁,“那我只能硬抢了。”
对面众人一愣,然后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甚至于刚刚还你死我活的两个宗门都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对着捧腹大笑。
起峰派跟求煌教,乃这附近千里山峦间最强的两个宗门。
那少年看出江昼吟动了真格,并非口头的漂亮话,心下一阵感激,也不想他枉送性命,喊道:“你快走啊!”
江昼吟摇头:“我不走。”
他看上的,不管人还是物,都要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