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一叹,捧着手炉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谷梦羽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些许的烦闷。
如今的孔凌群待他依然温文有礼,依然亲切和蔼,只是曾经极力隐藏的爱意却在不经意间在眸中闪过,给谷梦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他做不到无视,做不到淡然,毕竟是有求于人,寄人篱下,又是好友。可他无法接受,不能接受,也没有这份精力接受。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如今只是被仇恨支撑,当恨意消逝,他,将会寻觅他的亲人而去,上穷碧落下黄泉!
“哎呀,倒是煞了风景了,花儿居然还没有开。”孔凌云遗憾的说道。
“花蕾已出,花开也就不远了。”谷梦羽移步来到一株腊梅树下,看着被嫩芽包裹的花蕾,感受着其内的勃勃生机,却想起了自己那如嫩芽一样的儿子,目中掠过一缕哀伤,不过也是一闪即逝,面上平静如常。
“虽然花蕾已出,看似欣欣向荣,可若是骤逢狂风暴雨只怕也落个枝下泥土的命运。”孔凌云淡笑,意有所指的说道,“初出枝头,尚需爱护,否则怎能看见如锦的花海。”
明知这些话大有深意,却不知所指何处,谷梦羽不便冒然接口,淡然的看向远处。
“皖嵫如这花蕾,正是新生之际。”孔凌云的嗓音骤然低沉,透出些许的愤怒,“可是却有人看不得这欣欣向荣,意图把繁花似锦变成残枝败叶。谷公子,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抬眼,正好看见孔凌云眼里的冷意,谷梦羽的心一缩,警惕浮现心头,冷淡的说道:“王爷自然是要护着了。”
“不错!”孔凌云目光锐利,直视面前这位美得不似人间该有的男子,冷冷地说道,“朝臣们不知,可凌云知道,陛下想要南征一切皆是为了谷公子,对吧?”
不等谷梦羽回答,孔凌云往前踏一步,咄咄逼人:“皖嵫安定没有几年,怎经得起征战之苦?你一句想要报仇,凌云看见的就是一片尸山血海,皖嵫动荡,百姓民不聊生。谷公子,你于心何忍?”
红中泛紫的唇蠕动了几下,谷梦羽没有吭声,心内的愧疚越发的浓郁,扭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