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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和乐融融,楼上的邹诗飞家,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小灯。

她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签了工作协议,然后被分到了这套房子。

邹诗飞选了最高的六楼,爬楼虽然累一点,但是站在阳台上,抬眼就能够看见很远的地方,每到休息的时候,她最喜欢的消遣就是端着一杯茉莉花茶,眺望远方。

今天她心情好,特地翻出了橱柜里朋友送的葡萄酒,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开瓶器,很费力的终于把木塞给撬开了。

狭窄的瓶口散发出来的是她并不太喜欢的酒精味,但是浅抿一口,柔软微甜的口感,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

“敬终于属于我自己的署名权,”她对着将隐的夕阳,举杯庆祝,“也恭喜我及时醒悟过来,离开那段糟糕的婚姻,还有那个蠢男人。”

很多事情邹诗飞并不愿意跟人细说,事实上她选择离婚并且离开体制内,并不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婚姻,并且想换一个环境这么简单。

事实上,邹诗飞之前写过的论文比她真正署名的要多得多,只不过绝大多数都让给了她的丈夫。

刚开始是她做出了一篇很不错的论文,那个男人甜言蜜语的哄她:“反正你以后还要生孩子,也很难再往上升,倒不如把机会让给我,我在外头为了咱们的小家努力,以后绝对不会辜负你!”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等到邹诗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好像已经彻底成了丈夫的附属品,一抹可有可无的影子。

哪怕明明成果绝大多数都是她做出来的,通宵等实验结果的是她,熬夜写论文的也是她,但是在酒桌上,丈夫却可以淡然得无耻的说:“女人嘛,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够了,实验室的压力太大,不适合她们。”

也就是听到这一番话,邹诗飞忽然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做一个相夫教子,成功男人背后的贤惠女人?凭什么?

凭着这个无耻男人那丁点的良心,还是靠孩子,或者更加微妙不可控的运气?

邹诗飞后悔了,无论是对她之前那个选择,还是对这段婚姻。

她提出离婚的时候,这个男人却胸有成竹的笑:“我现在马上就要升副主任了,这种关键时候你就不要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