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予被判十四年有期徒刑,绝大多数违法所得都被没收或者缴纳了罚款,他原本的庞大资金,只剩下一点科技公司的股权而已。
而彭文,作为绝大多数时候的旁观者,和极少数几个采访的推手,心情却有点复杂。
“这家伙倒霉是活该……就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电话里,他跟井熙嘀咕道,“要说起来,这家伙可是拿了绿卡的,怎么这时候又成外国人了?”
彭文不知道宋默予的底细,以为他跟井熙一样,顶多是消息比较灵通,而赚这种亏心钱,虽然什么下场都正常,但是……还是有什么地方怎么都说不通。
井熙在电话那端笑:“因为他就是一只替罪的小羊羔。”
宋默予原本以为自己是拿着刀的刽子手,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和待宰的羔羊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还是因为他太跳了吧,”彭文吁了一口气,“毕竟这次崩盘太突然,而他预测得太准了,说没有预谋也很难叫人相信。”
股灾之后,有关当局对这次事件也发起了调查,各种事后分析连篇累牍,或者归咎于过高的财政赤字,或者怪游资的不稳定性,还有谴责国际局势动荡牵连到金融业,每一个好像都是原因,哪一个又都不算主导。
于是,一个看上去无足轻重的宋默予,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是掀起飓风的蝴蝶翅膀,承担起了公众的愤怒。
“还是你看得准,有些钱啊挣起来太亏心,还不如不挣。”彭文叹,又有些后怕。
其实也不一定……井熙挂了电话以后,才无奈的笑。
这次崩盘崩得太快太突然,除了几个及时逃离的幸运儿,获益者极少,所以才让宋默予被格外凸显出来。
如果是更大规模的资本狂欢,比如若干年后的那次次贷危机,还会不会有人因为民众的巨额亏损被清算,可就说不准了。
那个金钱纵横的世界,在乎的可从来就不是公平正义,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规则,只可惜,宋默予显然没看清那帮财狼的真面目。
井熙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再说了,那些跟她关系也不大。
现在更重要的是,宋默予已经被关了进去,很长时间都不可能再出来兴风作浪,她也已经请司青宁帮她打听过,那个叫她寒毛直竖的悬赏,随着宋默予自身难保,也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