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黯的眼角微不可觉地抖动了一下,眸色也更加深沉,“你知道干坤玉玺在哪了?”
“恩,今天上午去问了甄长山,威逼利诱,总算说了,不过他弄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得到干坤玉玺,说那玩意没什么实际用途。不过是个象征罢了,这种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东西得到了也没什么作用。”
“那可未必,”张无黯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干坤玉玺有夺天地运势之造化,据我所知这干坤玉玺在很早以前就有了,是被无碑楼第一任楼主发现,之后才在此处建立起了无碑楼。无碑山算不上人杰地灵,若不是有着干坤玉玺在,如何能得天地运势享非常人之造化?不过由古至今,无碑楼传承多年,现如今也不是靠这些运势了,故而干坤玉玺的作用也不再明显。”
听着张无黯的话,万俟不离眼神暗了暗,“这些事无黯又是从何得知?难不成又是那位算命先生所言?”
“正是,我想那人定然是位不出世的高人,才会对干坤玉玺有这般详尽的了解。”
“不出世?”万俟不离细细品了品这三个字,轻笑出声,“莫非对方还是个求仙问道之人?无黯也信这些?”
“说不上信与不信,只是这世上多得是我们不了解的事情,即便是肉眼可见的也常常给不出合理的解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是没见过,却也不能完全否定其存在。”
张无黯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彩,不知在他说这一番话时眼中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若对方真是这等世外高人,那便是无黯的运气。想必是无黯身上却有值得那高人另眼相待的之处。我到很好奇那位高人为何特意对无黯提起干坤玉玺之事,难道说干坤玉玺于无黯而言有其他特备的用处。”
张无黯摇摇头,“这点眼下尚不能断言,估计要看过干坤玉玺之后才能知晓。”
万俟不离没在问什么,将挑好了鱼刺的肉放到张无黯碗中,开始默默地吃自己的。两人刚刚说话用的都是紧够彼此听得到的声音,故而不管是神御尾、姬静司还是下面四位堂主,均不知道刚刚两人咬耳朵似的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他们也不算迟钝,最起码能感觉到这气氛不太正常,好像还不如昨晚吃饺子的时候其乐融融。
今天这一大桌子十有八九都是副楼主喜欢的菜色,按理说他应该吃得很开心并且满面笑容才是,但如今竟只有沉默二字能形容。
再看楼主,虽然面色上比副楼主要自然一些,但也明显一副另有心事的样子,而且两人之间也没有平日里那般亲近,这是什么时候生出的隔阂?
过了好一会,这一顿饭就在无声无息中吃完了,林婶进来收拾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因为她发现这些才都没有怎么动过,即便是那几道张无黯最喜欢吃的菜,也仅仅去掉了面上一点,是她今日做得不好吃么?
张无黯并不知道林婶的想法,此刻他正跟万俟不离走在后山,奔着南边的瀑布走过去。
万俟不离并未说他们要去哪里,两人只是沉默地走着,但张无黯认识这是往瀑布走的路,他以前去过瀑布那边,瀑布下的水潭边上长了几株罕见的草药,他采来用过。
“无黯,你本来就是京城人士。”许久没有说话的万俟不离突然开口,一开口说的还是这样听不出什么意味的话。
张无黯点头,“对,我出生就在帝都,不过家境不好,不然后来也不至于沦落到戏班子去打杂。不过如今唱戏也算是我的一个爱好了,从前的事或者选择,也说不上后悔。”
“神御尾跟我说了你的一些事,跟你早前与我说的有些不同,那个江湖人是并没有叫你武功,是你偷学的,你受了他不少欺负,我去派人查过,那人很多年前就死了,应该是你下的手。”
张无黯嫣然一笑,“是我动手没错,你不会怪我当初期瞒你吧?毕竟那时候我们不熟,我要是见谁都说实话也就活不到今天了。不过神御尾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看来回去后我还得惩罚惩罚他,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阁主放在眼里了。”
万俟不离淡漠地一抬头,“那还是刚从名剑山庄回来不久的时候,楼中有人说你的不是,神御尾看不过,就来我这跟我说了,希望我不要像其他人一样怪你心狠手辣。”
“神御的忠心我向来知道,不过我已加入了无碑楼,你却还去调查我,就算是谨慎使然也难免叫人心酸。”张无黯半眯着眼睛,那漆黑的瞳孔中隐隐映出远处连绵的山脉。倒也看不出什么心酸在里面。
“我能查到的都是你不介意我知道的事情,若是真有意瞒我,我也查不到,况且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有些事情我更希望能从你口中得知,而不是假借他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