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宏?”雪琼撇撇嘴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欺欺人?你明知道对于你来说最大的伤害就是他的漠视,而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也许他吼你两句说你两句或者跟你大打一场你还能好受些。诛心啊!万俟不离果然好本事!”
“他并非故意针对于我,也着实是气到了。”
这一点张无黯倒是没说错,下午万俟不离离开他房间又关上门后,那双手需得紧紧攥成拳头才能控制住颤抖。
他从来没有气成这样过,即便是以前被甄长山打压,被自己相信的下属背叛,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几乎控制不住体内暴虐的气息。
当时他必须离开张无黯的房间,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你好本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把他气成这样?不过你真的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离开?不管是不是在气头上,反正现在万俟不离不会强留下你,你若是真想走,这应该是最好的机会。若是耽搁了,日后他会不会后悔可不好说,像他这样的人可大都喜怒无常,你要想清楚。”
从好友的角度来讲,他不想张无黯离开,但这种事情确实要他自己想清楚才好,不然日后后悔、痛苦的也是他。
张无黯苦笑一声,“现在我想不想清楚还有什么意义?恐怕不离已经不会再对我敞开心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留下。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要照料好水盈阁。而且你最好找个挑个时候跟神御谈谈,我不想他内疚。”
雪琼知道张无黯指的是什么,说来如果不是他告诉神御也不会弄成这样,现在神御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张无黯,心中不好过,他自然该去劝劝。
如果是张无黯去,恐怕神御会反而觉得张无黯是在委屈自己安慰他。
神御晚饭都没有吃,给张无黯和雪琼送过晚膳后就一个人跑到主楼后面的小树林里练剑。天斗黑了还吹着唿唿的晚风,他却只穿了一件束腰的单衣便在被白雪覆盖的小树林中练剑,仿佛若不这样做就无法发泄心中的火气。
这树林里人迹罕至,平日里没什么人会到这里来,这里的树水汽大不好烧,砍柴都不会选择这里。
神御尾就一个人在这里发泄着,捡起扫落了树枝上的积雪,乍看起来如同又在下雪一般。
在这样冷的夜晚里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神御尾却还满头大汗,一向平淡如水的面容也激起了几分肃杀狠厉。他恨自己怎么那么不着调!怎么那么没有防范!
他是阁主的心腹,是阁主最倚重的人,可也是他泄露了阁主最大的秘密,让阁主和万俟不离之间生出了那样大的嫌隙。
他知道一开始阁主会答应加入无碑楼是别有目的,但后来阁主是如何一步步深陷进去他也都看在眼中,除了万俟不离和阁主自己之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阁主付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