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阿耿都是那样温和又沉默,大家说什么都只是听着不言语,现在这样坚持的表现……反倒更让人伤心。

陆芸花将云晏和一旁面色冰冷的榕洋一齐拥入怀中,什么都说不出来。

院中无风,连叶子沙沙声都不知在何时停住了,只有长生的哭声时断时续。气氛似是燃尽后的灶火,只余冷寂的尘灰。

“你要带什么东西?”半晌陆芸花才开口,她看着阿耿肿胀起来的面颊,轻轻问。

阿耿似是颤抖了一下,因为陆芸花毫无感情的询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就这样看着她……直到陆芸花移开视线,他紧紧抿着双唇,喉间上下几次,才平静回答:“不带什么……了。”

他本想说“还会回来”,却由犹豫再三,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口。

依旧没有试图解释什么。

卓仪无声轻叹,轻轻揽住阿耿,无言安慰着他。余氏眼中也有泪水,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孩子都改变不了现状,那她也做不了什么,因此只是抱着满眼惶恐抽泣着的长生,沉默看着这一切。

“咚!”

阿耿重重跪下,膝盖在平实坚硬的地上发出重重声响,他无言冲着长辈们深深行礼,许久才一瘸一拐地起了身。

陆芸花不想去看、不想去听,可眼睫不停颤动,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出来,重重掉在怀中云晏的发间额上。

看阿耿干脆转身就要走,云晏平缓下来的呼吸又变得急促,他没有挣脱陆芸花的拥抱,就这样瞪大了眼,执拗地盯着阿耿的背影,用因为哭泣变得干涩又刺耳的嗓音大声质问:“柯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