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变化,虽然会因为身体而变得情绪敏感,也偶尔也会为自己太容易脸红而自己生自己的闷气,却还是非常非常感激这奇迹般的一切,能让她拥有继续看这美好世界的机会,包括与她原本性格完全不同,羞怯又敏感、爱哭又喜欢脸红的“小芸花”。
陆芸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都不能和不相干的人发脾气,这么想着,便自然而然地和云晏道歉。她蹲下理了理云晏因为跑动松散乱开的头发,满是歉意说:“陆姐姐刚刚口气不好,是我的不是,云晏别生气。”
她顿了顿,用一种哄孩子的声音,语气甜甜地、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才猜道:“云晏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是草编蚱蜢还是陶泥小人?亦或是甜甜的野果?”
云晏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双黑眼睛亮闪闪,陆芸花刚刚口气并不算太差,他年纪小,经历的恶意却很多,哪想到她还会这么郑重的道歉。
在他看来大人总是会训斥孩子,不管是迁怒或是什么,就像天空总是会下雨一样自然,他们也不会和小孩道歉,就算平时对孩子有多宠爱也不会,有时候他们甚至意识不到自己需要道歉。
这个认知还是在他认识师父以后才有所改变。现在好似除了师父,还有个陆姐姐和旁人不同。
卓仪眼里有些欣赏之色,陆芸花没有同他说话,他也不觉得尴尬,静静着看她和孩子们轻声细语,像是个沉默的守护者。
“他送的是风干鸡。”
柯耿在卓仪腿边贴着,怀里还抱着小兔子,许是第一次去别人家正经做客,有点兴奋,持重端方的小孩儿竟起了点“坏心眼”,见云晏不回答便极为热心肠地帮他:“就在他背后呢,不过……我给姐姐送的是兔子,可比风干鸡大多了。”
“谁说的?兔子大是因为它活着,我的鸡活着的时候要比兔子大多了!”
云晏先是一愣,顾不上师兄戳破了他的“小惊喜”,和柯耿据理力争到底是谁的礼物大。
“但现在就是我的兔子大呀。”柯耿坏心眼地继续逗他。
一时间云晏和柯耿两师兄弟完全无视了除了对方以外的人。
“阿爹,我想下来。”
陆芸花笑着听他们两个斗嘴,闻言蹲着看过去,这次视线没有特意避开卓猎户,却见他脖颈两边分别冒出来两个小小人儿的脸,一个白白软软的陆榕洋,还有一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长生。
榕洋性子越发内向了,现在居然同第一次见面的卓猎户如此要好,毫不认生地被人家背着回来,他是有什么魔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