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洗干净手,对卓仪说:“阿卓,我先去看着阿娘吃了饭,再问问她要不要出去。”

“好。”卓仪给她递上帕子,帮着她把已经炖煮粘稠、米粒开了花的白粥端到木托盘上。

这会儿是余氏每天吃饭的时间,她大多是醒着的,果然陆芸花端着东西进屋子的时候就见她靠在靠枕上想着什么,好似在看着窗子透过来的光束中飞舞的灰尘,又好似空空茫茫什么都没想。

“阿娘。”陆芸花莫名不喜欢现在屋里的氛围,笑着唤了一声余氏:“阿娘,吃饭啦,咱们今天不吃鸡汤面也不吃鸡汤馒头,你猜猜看吃什么?”

余氏果然转头看她,瞬间像是木做的雕塑活了过来,瞧着有了几分鲜活,她满眼慈爱,配合她玩这个“小游戏”,还特意想了一会才猜:“那就是鱼汤什么……难不成是饺子?”

今早采了野菜之后他们说要做饺子,她也是知道这回事的。

“都不是!”陆芸花笑着把托盘放在她面前小桌子上,这是陆芸花找陆木匠特意为余氏做的一个床上吃饭的小饭桌,正正好配合她坐起的高度。

“您瞧瞧这是什么?”陆芸花把也是特意定做的小陶锅的盖子掀开,一阵清香伴随着蒸汽,余氏只觉瞬间帐子里都是这股子香味。

余氏深深吸一口气,一下有了兴趣:“这不是稻米吗?我怀你的时候喜欢吃热乎的汤汤水水,你阿爹那时候还特意去县城买了稻米……不过啊,那米的香味可没有这么浓,那米的价格都不便宜,现在这米是哪里来的?”

陆芸花这才想起来还没同余氏说白巡送了一大车东西的事情……甚至说不止一大车东西,还有一辆车和两头牛。

“是阿巡送的新婚礼。”陆芸花细细说了都有什么,一样样数罢又说道:“阿卓不是会收朋友这么多东西的性子,我想着应当是阿巡有什么欠了他的大人情,这才趁着这个时候还,回头我问问他。”

余氏随着她越念越多手上勺子都放下了,正坐正了听她说话,这时候便也说道:“你问问,若是阿卓像是不想说那便不要再问了,总归是他的朋友。”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们家也是跟着沾了光的,阿巡现在在家做客,芸花你照顾一些。”

“我晓得的。”陆芸花夹了一块炒蛋送到她嘴边,看她吃了又是笑道:“我瞧着阿巡很喜欢我的手艺,这次他来不叫他长胖个五六斤不放他走!”

要说陆芸花要是去养猪那肯定也极为厉害,就家里几个来说……要不是榕洋天生胃口小吃的不多、几个孩子连着卓仪每天都加大了运动量,就婚前那种常常叫他们来吃饭的情况下他们不胖个四五斤根本不可能。

“偏你促狭!”余氏被逗得差点被口中鸡蛋呛到嗓子里,喝了口粥顺了顺又拍了一下陆芸花的脑袋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