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非茫脸上的小梨涡又旋了起来,他随意地拨动着地上的珍珠,听着它们发出沙拉沙拉雨声一样的声音,张非茫的回忆飞回到江南小镇里。
窗外白墙青瓦,雨帘重重,雨声淅淅沥沥的,伴随着他的钢琴声,一天又一天。
他拍拍琴箱,发出两声沉闷的嗡嗡,手指在琴弦上撩动着,弹出来的旋律就像是雨中的一点清风,吹动着沉闷的乌云,将那嗡嗡两声前奏推得更远了。
“溪水浅浅呀——小时候的我,打湿过鞋袜——”
空灵的歌声和舒缓的琴声缠绕在一起,仿佛空气也被雨声湿润了。
张非茫随意地靠在床脚,用洁白的脚趾拨弄着那些圆滚滚的珍珠,歌声从他的惬意中流淌出来,像一只小鱼儿游动着。
光脑那端静悄悄的,好像有人在听,又好像没有人。
“溪水浅浅呀——长大的我,去哪儿寻呢?”
这歌比萧戟在皇家音乐会上听过的,更加感动人一些。就连常年铁血征战的萧戟,都忽然想起来,和父亲见面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一军团的营地里缓缓流淌的水,只不过后来那些水,都流满了战士的血。
精神暴动让这屋子一片狼籍,唯一没被毁掉的,就是安静躺在萧戟手心里,现在被放到耳边的光脑。
如果不是对方的歌声,他可能还要暴动很久吧。
萧戟动了动手指,全身都因为精神暴动而力竭了,无力地躺在一片废墟之中,但光脑里那温柔抚慰的歌声还在继续,这是他头一次觉得精神暴动之后,还能有一点点舒服。
“我唱完啦,萧,你睡着了吧?晚安了呀,做个好梦。”
萧戟努力鼓动着喉咙,没法说出一句话。
通讯挂断了。
上一秒还能听到小忙带着笑意的声音,下一秒通讯切断,萧戟的心中涌起了一种遗憾和冲动,想要把光脑那头的那个人给拽过来……
小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