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传开来,丢的不止是宋府的颜面,亦是温府的颜面。”温庭姝几不可察地叹了声。
“难道为了温府的颜面,就要牺牲小姐你的幸福?”秋月愤愤不平道,双眸睁圆,眼眶微红。
温庭姝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一暖,温婉地笑了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身为女子应该遵从的。民间还有句俗语,叫嫁鸡随鸡,嫁犬随犬,虽粗俗了些,但却有几分道理。这或许便是我的命吧。”
秋月满肚子不服,“奴婢只知事在人为,小姐为何要怪命运呢?依奴婢之见,宋公子比鸡犬都不如。小姐,此事若是做得隐秘些,不闹开来不就行了。”
温庭姝沉默下来,定定地看着秋月,看得秋月觉得自己大概是说错了什么话。
良久,温庭姝才无奈似地笑了下,“秋月,这门亲事非我一人之事。父亲与宋相同朝为官,宋相乃百官之首,把持权柄,说句小人的话,万一取消了亲事,我只怕父亲在朝中会被为难。”
秋月这才知温庭姝担心的是此事,“可是……”秋想说还是顿住,面上郁郁不乐,像是十分替她不甘似的。
“而且父亲就算知道此事只怕也不会同意取消亲事。”温庭姝目光微凝,声音冷了几分:“秋月,你忘了咱府的赵姨娘是如何进来的?”
秋月一听愣住,随后缄默下来。
也许,她家小姐说的是对的。
温家乃是清流世家,她父亲在年轻时亦是才学丰富,品行端正的守礼君子,而他唯一做的出格之事,便是在她的母亲未嫁过来之时便养了名外室。温庭姝没想到,她母亲受到过的委屈她可能也要受一遍。
听母亲说,她当时虽然难过,但最终还是同意赵姨娘进了府,而父亲因为有愧在先,自此对母亲一直敬爱有加,也因此,赵姨娘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母亲,不敢有忤逆之举。
除此之外,他父亲再无可诟病的地方。
温庭姝不愿意为一己之私,而害了亲人,而且她不认为婚事能够取消,父亲那事虽鲜少有人知晓,但宋家肯定是知晓的,父亲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又有何脸面反悔,指责别人的儿子养外室?
“小姐说的都是对的,是奴婢想得过于简单了,小姐,您睡吧,不早了。”秋月愁眉苦脸道。
明明温庭姝才是愁眉苦脸的那一个,但她此刻却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了,这事还没确定真假,一切都是白说。”温庭姝说完笑容敛去,道:“秋月,你人聪明又有机变,便悄悄替我去打听此事。”顿了下,又道:“你既然见过宋公子,宋公子也许也识得你,你不可在他面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