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若有所思:“那她后面挺成功。”
林蔻蔻点了点头。
裴恕却只听出了莫大的讽刺:“以牺牲家庭为代价的成功吗?”
沈心顿时讶异地看向他。
裴恕只用仿佛毫无感情的声音陈述:“在她所谓的成功背后,是一个因为她从楼上摔下来大脑受损、半身瘫痪、七年无法工作的前夫,和一个目睹了她冷眼旁观而彻底跟她断绝关系、仇恨她、从此事事与她作对的儿子。你们要的成功,一定要用这种冷酷作为底色,一定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一定要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下、更不给别人留下吗?”
前面或许还只是在陈述施定青相关,但当最末一句提到“我们”时,整句话的意味便截然不同了。
沈心似乎被他所描述的另一种事实震住。
林蔻蔻也沉默下来。
饶是她前几天已经知道,可亲耳听见当年的当事者将这番残酷的事实讲出来时,她仍旧感觉到了一种阴沉压抑的窒息。
裴恕没有回头看她。
林蔻蔻却无声将目光转向了他,认真地看着他眉眼的每一个细节,仿佛想从蛛丝马迹上捕捉他最细微的心绪流动。
游乐场那边传来孩子们欢笑的打闹声,更衬得他们这无言的一桌,死一般的静寂。
裴恕朝那边看了一眼,许久后,才对沈心道:“沈总监的孩子今年才刚上小学吧?据我所知,郑维方虽然有一些花边新闻,但更多的是新闻媒体的附会,他本人是商界里难得的洁身自好的人,您曾接受媒体的采访,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跟他结婚。婚后你们共同经营公司,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少有闹过矛盾的时候。现在说离婚就要离婚,婚恋交友平台创始人离婚,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暂且不谈——你们的小孩儿,这么小的年纪,能理解大人的世界,能理解他的父母为什么要离婚吗?”
沈心跟着看向了游乐场方向。
如果这时候还听不出来,她就是傻子了:“你不是来猎聘我,给我提供工作机会,你是来阻止我离婚的。”
裴恕不否认,只慢慢道:“追求事业上的成功,或许是一个人自己的决定;但离婚与否,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大事。人要自由,但并不意味着可以不承担一点责任,肆意伤害甚至践踏他人的感情。我只是希望沈总监做决定的时候慎重。”
林蔻蔻知道,如果要保证自己做成沈心这单case,自己最好是想个办法打断,不让裴恕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