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望着林国栋,此时并没有太多的讽刺,倒有些怜悯。他等二十年都要娶的女人,感情有多深,可以想象,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林浅,你就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不,你是个扫把星,看吧,你把这个家闹成了什么,我要替爷爷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逆子!”说着,他抡起手杖,朝林浅狠狠砸过来。
他的动作猛而快,林浅全无防备,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手杖打在手臂上,她的手臂又痛又麻,几乎要断掉。林鸢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劝架,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出。
林国栋打完一杖,又来一杖,这次正对着林浅的脑袋!
林浅本能地想用手去挡,但那只手被打得麻木,根本抬不起来。眼见着手杖就要结结实实打下来,她必定头破而亡!
突然有人冲了进来,拦住了林国栋,“爸,不要这样!”
进来的,是洛文漠。他握住林国栋举高的手,没有让手杖落下来。
此时,他头上还有伤,被纱布包扎着。林国栋不愿意松手,两人较量之下,伤口裂开,立刻被血水晕染!
后头进来的张远涛也跑过来,帮着他一起拦人,“林先生,您要是打死了她,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太太已经进去了,您还要进去吗?”
看到张远涛,林国栋终于松了手杖,前来拉他,“张律师你来得正好,我太太是被冤枉的,你是我们林家的律师,你来了就能帮她洗清冤屈。”
张远涛面色有些僵,“林先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太太……的确犯罪了。我和洛先生来,就是给大家看证据的。”
林浅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直到洛文漠救她方才睁开。看着洛文漠裂开的伤口,她已经不安,更想不到他会拼着这样的劲儿救自己。
此时听张远涛说他们是来呈现证据的,唇不由得张开来。
洛文漠不一直是林鸢那边的人吗?他怎么会……
“不可能,怜儿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林国栋听张远涛这么说,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我知道,是我爸留了遗言给你,亲生儿子都不管,他……现在竟然要害死我的老婆!”林国栋伸手指着林浅,,对她恨之入骨的样子。
林浅看着亲生父亲这样对自己,心里难过得无法言喻。她从头到尾,在林国栋这儿,不曾做错过什么的,他为什么恨她到这种地步?
“您还是看看证据吧。”张远涛没有跟他多扯,递了一叠厚厚的材料过来,“这是当初给冯则刚发邮件的IP址,显示的是春庆茶楼,我们已经确认过监控,发邮件的这几个时间点,她都在那儿出现过,而且带着电脑,一弄就是一个多小时。”
“还有这个。”他拿出另一样东西来,“最近有黑客枉图毁掉所有证据,我们根据他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他,他亲口承认,是夫人找的他。你看,这是两人签的一份合同,上头有夫人的指印,还有当时两人交易的视频录像。黑客原本为了自我保护才做的这些,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证据。”
“如果您觉得这些还不足以定她的罪,可以问问林二小姐,为什么如此爽快地认下本不属于自己的罪行。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不是想保护真凶,她没有必要认下这样大的罪。而能让她认下这种可能身败名裂,几乎毁掉一切罪行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张远涛把目光转身林鸢。
林鸢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来,难堪地扭开了脸。
林浅惊讶地看向张远涛和洛文漠,之前洛文漠一再强调林鸢不是凶手,如果不是她今天逼得方怜儿开了口,大概依然会觉得洛文漠因为私情而保护着林鸢。
但此时,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洛文漠帮林鸢,可能因为私情,但更多的,是想要真相。这一刻,她竟有些羞愧,因为自己曾经对洛文漠的那些误会。
“或者,不如问问她本人吧,她本人的话比任何证据都管用。”洛文漠静静地道。
众人一起去了警局,张远涛把所有证据呈了上去。林浅拿出自己的手机,里头有录音,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录在里头。
原本,她做了两败俱伤的打算,已经决定把录音送到警局来做证据的。她清楚,一旦这个呈出,她自己也会因为协迫她人,危及他人生命被问责的。
她当时真是无法可想,方来了这么一招,目的只是为了将真凶绳之以法,以告慰爷爷在天之灵,并不去管自己的安危。眼下,洛文漠和张远涛的证据齐全,这个,便不用了。
她将手机压回口袋,带着几份感激去看张远涛和洛文漠,“谢谢你们。”
张远涛笑笑,“我没有做什么,主要工作都是洛先生在做,他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受了不少委屈,林小姐,你可要好好补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