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和他孤男寡女地同处在一套房子里,卓凌晚转身朝外走。

“去哪?”他明明在工作,头上却长了眼睛似的,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卓凌晚微顿了下,回答:“再去订个房。”

“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他抬头,来看她,一脸的理所当然。

卓凌晚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和他,始终是应该保持距离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我喜欢安静。”她随意找借口。

郁靳弈放下手上的工作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她:“我不会在里面呆太久,而且就算在也不会弄出声响,不会打扰到你。”他的双手随意地插在袋中,这举止动作,优雅高贵又慵懒。

卓凌晚有几份烦乱,声音硬了起来:“我想住哪儿是我的自由。”说完,转身去拉门。她本打算一个人去旅行的,不想会碰到他。

“现在是旅游高峰期,不会有空房间的。”郁靳弈有几份急,伸手来拉她。只是,拉到的是她的包。包包就这样从肩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包拉链没有拉,里面作废的结婚证和那本刚到手的离婚证掉了出来,完全展示在了郁靳弈的眼皮子底下。

郁靳弈的眸子紧了一下,弯身,将那两个本子捡了起来,一一翻开。红红的结婚证上早已盖了大大的离婚两个字,离婚证上也写得清楚,曲子桓和她卓凌晚已成陌路之人!

卓凌晚有种生生被人拍了一巴掌的感觉,那份狼狈之感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离婚,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今,全盘地展露在他面前

她伸指,用力地将本子抢了回去,红了一双眼:“现在明白了吧,我的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不要被任何人打扰!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怜悯,麻烦别拦着我!”她提起包就往外冲,脚步急乱踉跄。

郁靳弈站在原地,再不能动。

他与她,真的只是偶遇。从经济仓路过时,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闭眼一脸的疲惫样,他始终放心不下,拿自己的头等仓和旁边的客人换掉,坐在了她身边。

他并不知道她来旅行是因为离了婚,以为她仅仅是想散心。带着她一起过来,也只是担心她一人不安全,不管怎么说,她的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好全。

离婚了?他的唇勾了勾,眼眸里流露出一片深色的华彩,既而转身走了回去。

正如郁靳弈所说,现在是旅游高峰期,房间不好订。卓凌晚找到好几家,才正好碰到一家客人刚刚退房,算是抢到了住处。

这里虽然说拥有原生态景区,但人来人往的,酒店林立,早就沾染了世俗的气息。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

背着小坤包,她一个人去爬山,涉水,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前开,直到开出满满的一身汗。没有人分享的景物再美也不过如此,但对于孤独惯了的她来说,皆无所谓。

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如何,但自从有记忆起,这是头一起走出来,一切,都很新奇。

她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每天都早出晚归,不亦乐乎。在新奇当中,她渐渐忘记了从那段婚姻里带来的悲伤,有种慢慢解脱的感觉。不知是因为每天晒太阳的缘故,还是解脱了的缘故,她的脸上竟添了些红色,看起来比以前有气色了许多。

玩到第八天,整个景区差不多被她走了个遍。最后剩下茅山观日出和临溪探险两样。观日出必须半夜爬山,她只有一个女孩子,终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最后决定去临溪探险。

她特意买了个背包,进入了那条据说一般人都不愿意去的小溪。大家不愿意去,其实只因为这是最不惹人注目的景点,看多了山山水水,还有谁会想去爬一条溪?

卓凌晚觉得既然来了,就一样都不要落下。她起了个大早,朝那条小溪而去。小溪虽然去的人不多,但杂草皆被曾经来过的人扫清,并不是很难走。

在入口,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雨天,勿入!

卓凌晚抬头,看到阳光虽然并非很强烈,但天上白云片片,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她毅然往里走。

越往里走,卓凌晚越是感叹。这里的风景称不上美,但绝对有趣。每走一段,都会有一些不是特别高的崖,以各种姿态展露,吸引着你去攀爬。

卓凌晚隐藏着的那股子冒险精神一时被扯了出来,她沿着别人开凿出来的小道艰难前行,不仅不觉得累,还越爬越有精神,越爬越想爬!

天慢慢阴沉下来,但这里原本就树木蔽日,卓凌晚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等到雷声响起时,雨点已经打落下来。她方才意识到不好,急急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