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晚把这话听得清楚,原本要退身避开,这会儿却就这么停在了路中间。她没忘记,自己早上在他的腿上撞了几次,估计那时已经撞到了疼腿。她的眼睛落在郁靳弈的腿上,在看到他卷起裤脚的那条腿上正渗出血水来,脸不由得泛起了白。上次他发高烧差点截腿的事没过多久,现在又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去看郁靳弈的脸。
郁靳弈没有吭声,脸上一片淡漠,只有眉间的那点褶子可以看出,他正承受着痛苦。
原本不管尚少华说什么,他都不回的,不想一眼看到卓凌晚,他本能地举起手,制止了尚少华。尚少华也看到了卓凌晚,原本就不悦的表情此刻又重了一度,直接对卓凌晚开口:“他这条腿变成这样又是因为你吧!卓凌晚,你要杀要剐直接来啊,这么折磨人算怎么回事?他的腿若是废了,你又能得什么好!”
“少华!”郁靳弈面孔一板,朝尚少华低吼了起来。
尚少华看郁靳弈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卓凌晚,气得牙都咬了起来:“护吧,护吧,你护着她有什么用!以前的那些事情能重来吗?不能吧,既然不能,你做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我记忆里的n冷酷无情,除了一起长大的兄弟和事业,谁都不顾!你现在还是n吗?啊!”
“够了!走!”郁靳责再一次低吼,阻止尚少华,大抵不愿意在卓凌晚面前展露狼狈,也不想她不安。尚少华失望地瞪了一眼卓凌晚,到底闭上了嘴,推着郁靳弈快步走远。
卓凌晚单薄的身子停在那里,再没有动,尚少华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她感觉身上承了千万斤的担子,几乎要崩溃。
“凌晚。”曲子桓取了检查结果出来,看卓凌晚傻站着发呆,吓了一跳,“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卓凌晚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摇了摇头:“很好。”
她并没有听曲子桓的话马上回家,而是拐进了骨科p病房,找到了郁靳弈的主治大夫,很认真地询问了郁靳弈的情况。在知道郁靳弈这次的脚伤并没有多大影响时,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你还在关心他?”曲子桓看她这样,一对眉沉了下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卓凌晚只将眸子压了压:“你想多了。”说完,转身就走。
曲子桓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好久才低语:“但愿我只是想多了。”
卓凌晚在回去的路上特意去了一趟礼品城,买了不少昂贵的对于伤口恢复有好处的保健品。付完账后她给了个地址,让人把东西直接送过去,曲子桓低头,看到郁靳弈的病房地址。
他的眉反而散开了一些,动容地去握卓凌晚的指:“你算是真的想通了。”对于郁靳弈的情懂得用钱和物去偿还,这说明她已经完全看开。
卓凌晚扯了扯唇角,扯得极为勉强,指并没有在曲子桓的掌中停留,而是第一时间抽了出来。“我累了,回家吧。”她道,说完这句话,身形一偏,刻意与曲子桓保持了距离。
卓凌晚由着曲子桓陪着回了家,才到大门口,余文致就急急迎了过来:“不是说去工作室了吗?怎么一晚上都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害我急得。”
卓凌晚滞了一下,想到的是自己和郁靳弈相处的一晚。她的面色里呈现出难堪和不自在,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余文致的话。
“昨晚她忙到太晚,被我接去了半山别墅,那里比这边要近些。”曲子桓替她做了回答,撒了个善意的谎。
余文致满意地点头,看卓凌晚和曲子桓时,有了暧昧的味道,却还是拉过卓凌晚责备:“身体还没好呢,就急着管那些事做什么?还怕你爸养不起你吗?家里那么大个公司,养十个一百个你都不成问题的。听我的,在身体恢复之前,不许去管工作室的事了。”
卓凌晚轻轻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是。余文致又转头去看曲子桓:“子桓,你也是,既然知道她去了工作室,就该关注着她,干嘛让她忙到那么晚。”这样子,显然是把卓凌晚托给了他的意思。
曲子桓忙点头:“下次一定注意。”
“这就对了。”三人一起走入室内,其乐融融。独剩下矍冰雪牵着蒙蒙,巴巴地站在门口。刚刚听佣人说看到了曲子桓的车时,她就带着蒙蒙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曲子桓的车上还会有卓凌晚,原本一颗雀跃的心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她在心里劝服自己:卓凌晚已经表过态了,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只是,心却揪着,并没有因为这个劝解而舒服半点。
“叔叔回来了。”蒙蒙扯了扯矍冰雪的袖子,有些急,想要跟进去。他特别喜欢曲子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