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明白她的意思,道:“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父一贯憎恶阉人,若是得知你投靠东厂,让东厂救他,只怕不会同意……”
宋云凝神情严肃起来,道:“母亲,这几日我奔走各处,明白了一件事……内阁抛下我们,已成定局!”
“他们甚至于希望舅父早早定罪,莫要牵扯到自己才好,哪里会出手救人?舅父是何其爱惜名声之人,我在狱中见到他时,他竟不肯说出实情,此事肯定另有隐情,舅父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定罪!”
“内阁与东厂对峙已久,内阁害怕的东西,东厂自然要握在手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舅父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要先保住性命再说!”
宋云凝说罢,拉住王氏的手,低声道:“此事先不要告诉舅父,免得他想不开……”
王氏点点头,道:“你舅母那里,我也会提醒的……她今日这般行事,实在是过分了,可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一切等你舅父出来再说。”
宋云凝:“母亲放心,我心里清楚,您只管顾好自己的身子,别的事不要操心。”
王氏紧紧握住宋云凝的手,心中怅然:“阿凝……苦了你了……”
若不是为了救兄长,她哪里舍得让女儿去东厂伺候那帮太监用膳?
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可若阿凝不去东厂,只怕要被大嫂嫁给朱魁!两害取其轻,她们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时间紧迫,纵使王氏有万般不舍,却也只能让宋云凝先跟着张霖离开。
宋云凝撩起门帘,入了正厅,吴氏看着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宋云凝看了她一眼,道:“舅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请舅母好好待我母亲,我才能安心待在东厂,为舅父的事情奔走。”
宋云凝这话说得隐晦,吴氏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她是东厂的人,又得了掌印太监陆渊的允诺,若是自己再苛待她母亲,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况且,朱魁这条路已经黄了,若是再将东厂的路堵死,只怕救人彻底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