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敖曹若是今天大举前来,只取得了这点战果,对于整体战局而言根本就是毫无影响。
说句冷血一点的话,只要四个半长安禁军还在,其他士卒死光了都不会产生决定性影响,反而会消耗东魏军的实力。
这些屯田军,自从邙山之战以后,在河南种了快十年的田,早就从士卒变成了农夫,怎么可能保持不乱?说的再难听些,当年他们还是军人的时候,邙山战场也没见洛阳禁军能在高敖曹的冲锋下坚持下来啊。
高敖曹所部全是骑兵,就算冲垮了河南道屯田军,也掠夺不了什么物资和俘虏,最后只能扔下尸体离去。
现在还是黎明,到了正午后续的军队赶上来,十几万大军堂堂正正地摆开架势,东魏骑军反而体力早已消耗,到时候高欢还敢不敢打?不敢打的话,韩陵的地形又要不要让出来?
这些都是连锁反应,所以在元冠受看来,对于这场决战来说,三万屯田军的崩溃没什么大不了的。
“咦?还敢冲?”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此时的虎贲卫和监门卫不仅稳住了营垒防线,没有被冲击动,反而派出了部分骑兵,将当面的两万六镇胡骑冲的往后退缩了一段距离。
只见高敖曹率领的四万骑军掉了个头,就如同一条大蟒在丘陵间打了个滚,黑色如同潮水一般的庞大骑军跟随在高敖曹的将旗后面,向中间的虎贲卫席卷而来。
左虎贲卫大将军淳于诞和右虎贲卫大将军黎叔,两人已经准备就绪,面对四万骑军的冲营,营垒上的步卒早已经恭候多时。
淳于诞手中高高举起的长剑,在下一瞬落了下来。
“放箭!”
数十面哨塔上的令旗挥下,得了命令的弓弩兵将校迅速下达了命令。
半蹲在营墙上的弩手将手里的准星对准了当面“轰隆隆”地扑过来的东魏骑军,其实也不用瞄准,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射空都很难。
而在营墙后列阵的步弓手,手中弓弦早已拉到满月状态,随着小校的命令传到耳边。
遮天蔽日的箭雨“簌簌”地响起,就如同夏日吵人的蝉鸣一般,几乎不间断地维持着拉弓,放箭的状态。
步弓手脚下插着的箭袋,很快就被高强度的射击给消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