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犹豫了一下,“风月会陪你一起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以吗?”
绣云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隐没在夜色中的风月,微微点了点头。
“那大姑娘怎么办?”绣云看向谢安,“现在夜深了找不着大夫,大姑娘身上又带了伤……”
“我没事。”谢安微微弯了弯眸子,轻声道。她将手轻轻覆在绣云的手上,最后看了一眼那两段在月色下映出冰冷金属光泽的长命锁,感受到绣云的不安,谢安柔声说了一句:
“别怕。”
距离天亮的最后一个时辰。
纵使是发生在深夜,距离发现平王卫绪变成活死人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消息却还是从皇宫、又瞒不住地飞散入了各个皇族高官的府邸、朝中各个党派的耳中。
平王半死不活与死已经没什么二样,本已拟定的储君之位当然已绝无可能。
知道消息后的短短几分钟里,已经入夜一片漆黑的夜里又亮起了灯火。
皇宫内兴庆宫的灯火在即将熄灭的时候又再度亮了起来。
在宫人递上那对已经十余年未见的刻满繁复咒文的银钏时,卧在龙榻咳嗽的老皇帝还是一下子撑着床榻的被褥直身坐了起来。
一旁的赵元寿看见一直卧病在榻月余的陛下忽然起身,愣了一下,忙要过来搀扶,但下一瞬等他看清了宫人手中的东西,才一下直直地僵住了。
那是那个已经故去太子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兴庆殿外有小太监匆匆跑进来,慌张地走到老皇帝的榻旁,急促道:“陛下,谢家的三郎求见陛下……”
小太监想了想,忽然又低下头去,低声补了一句:“他模样好像有些变了,看着像、像是……”想起那个人,小太监又一下住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