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兮想了想,便答应了,换了运动衣,背了个小背包,便跟着裴思言去了。这一次,简小兮没让裴思言开车,说等下回来时,说不定累得手脚哆嗦,还是坐车安全。

简小兮带裴思言坐公交车,一路穿过繁华的市区,渐渐向郊区开去。裴思言还是第一次坐珠海的公交车,一路跟简小兮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闷。

到了山脚下,裴思言要将简小兮的小背包放进自己的大背包里,简小兮没让,却从中掏出一支防蚊花露水,给裴思言和自己各喷了一些,裴思言笑:“小兮,连花露水都这么香啊,不过我不怕咬,就少喷点吧。”

简小兮看他一眼:“你以为山里的蚊子就不咬人啊,它们可不像山里人那么纯朴,上一次,我不小心给啃了几口,结果引起了过敏,伤口久久不能愈合,差不多将近半年才算痊愈。”

裴思言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接受了“全方位服务”,两人便开始了登山。

简小兮跟在裴思言后面,不紧不慢地爬,耐力似乎还不错,走了一大段,才微微地喘气,鼻尖上也冒了汗。裴思言体力较好,还时不时地拉一下她,提示她小心脚下。

后来便没有明显的人走过的痕迹了,踩过半人高的草丛,拨开低垂下来的树枝,艰难地行进。简小兮已气喘吁吁,裴思言也汗湿了衣衫,却不敢坐下来歇息,而山顶,还遥遥无期。

简小兮对裴思言说如此不行,还是早点返回去吧,裴思言同意,但此时却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到处都是树木,浓密遮日,几乎看不见天空,极难辨识方向。

裴思言掏出指南针,看着指针的指向,却也不敢全信,山势复杂,是不能走直线的。两人只好尝试着往回走,突然简小兮大叫了一声,指着脚下,让裴思言别动。

裴思言看过去,只见黄褐色的树叶上,分布着数十条黄白相间的花蛇,自己的脚下还好,处于边缘地带,而简小兮步子没自己大,刚顺势向右多走了两步,则已迈进了蛇群的中央,有几条小蛇距离她不超过二十公分,裴思言一下子面如土色。

他喊了一声小兮,自己便要过去,简小兮却显得十分冷静,摆手势示意他不要靠近,自己则观察了一下情况,深吸了一口气,以极慢的速度抬起了脚,缓缓地挪动,像是电影里处理过的慢镜头,裴思言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可能是这里极少有人涉足,蛇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有几条只对着简小兮的脚吐了吐信子,简小兮就这样惊心动魄地逃出了包围圈,刚一出来,就被裴思言一把扯住,后退了几步,到了安全位置,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只说:“小兮,小兮,吓死我了……”

简小兮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放松了下来,轻轻地拍着裴思言的肩膀:“思言,没事,没事了。”

裴思言声音颤抖:“小兮,我真怕……若是你……我……”简小兮只轻声地安慰他:“没事了,都出来了。”

好大一会,裴思言才平静了下来:“小兮,我后悔了,不该让你跟着我冒险,若真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简小兮取下背包,掏出纸巾:“也怪我,没来过的地方,不该带你来,这地势太险了,是我没想到。”

裴思言接过纸巾,却先替简小兮擦拭脸上的汗水,简小兮一滞,却也由他去了。

裴思言用袖子胡乱抹了下脸,沉声问简小兮:“小兮,为什么你在遇到危险时,如此冷静?还不让我过去。”

简小兮笑了:“你过来也没用啊,徒增危险……我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只好拼自己了,这么多年,总也得长点能力不是?!”

裴思言看着简小兮,狠声说:“小兮,我不管你过去怎么样,以后,只许走在我的身后,并排也不行!”

简小兮也不应答,只云淡风轻地微笑。裴思言恼了,又一把抓住简小兮的胳膊:“小兮,听见没有,答应我!”简小兮被捏疼了,一边抽手,一边说:“啊,疼……好好,我答应你。”裴思言这才作罢。

两个人稍微歇息了一会,继续顺着山势,慢慢地向下走。裴思言紧紧地拉着简小兮的手,在前面开路,一步一步走踏实了,才让简小兮跟下来。

走着走着,就在裴思言回头看简小兮的时候,只觉得脚下一滑,立即松开了简小兮的手。

简小兮勉强收住脚步,就看见裴思言高大的身躯,瞬间滑了下去。

偌大的山林中,回荡着简小兮撕心裂肺的喊声:思言……

受伤时,看见你的温柔

站在断崖边上,简小兮颤抖着,抓住一棵靠边的小树,勉力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去,只见崖下,一片茂密的树木前面,有灌木丛被压出了一道隐约的痕迹,却看不到裴思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