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裴思言听着叶田田说话,思绪便不知不觉地飘了出去,透过叶田田,想起的更多是简小兮,事后反思,自己像是中了那种传说中的蛊毒,而简小兮是解药,只是早已被自己扔了,再也不想找回来了。
有时候,尤其是到了夜晚,总是掏出手机来看一看,似乎有了幻听,总觉得是当初给简小兮设置的铃声在响,内心里竟然有着隐隐的渴望,渴望简小兮突然打电话来,向自己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李一白只是上去坐一会、喝杯茶等等,反正只要说出一个理由,哪怕不着边际,哪怕离题八千里,哪怕明知道就是假的,但只要简小兮将它当做一个理由,它就是一个可以成立的理由,自己就似乎能马上原谅她,然而那种铃声像是彻底消失了,从来就没有响起过,只剩下自己,一次次地对着手机屏幕嘲笑自己。
裴思言觉得这种状况不对头,这哪像自己不要简小兮了,分明是被简小兮甩了的表现嘛,既然已经与简小兮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他下定决心要彻底摆脱这种局面,想了半天,觉得找一个女朋友试一下,是不是就能彻底把简小兮忘记了,不要老是在梦里出现,一双眼睛幽深如水,好像要把自己吸进去,一夜一夜的,直直地躺着,翻不了身,总是做梦,以至于腰酸腿疼。
裴思言是属于那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人,明知道公司里有一大把的MM在仰望着自己,却不敢轻易尝试,也不想接受石琢玉的穷追猛打,就去酒吧消磨时间,差不多每晚都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凑上来,自己却没有任何兴趣。
有一次,喝了不少的酒,他对自己说,不要太注重自己的感觉了,试一试吧,甚至都牵了一个打扮得稍微清纯些的女人往外走了,到了门口,却又忽而止住,眼前浮现出简小兮躺在担架上的样子,只不过眼睛却是睁着的,直直地盯着自己,目光冰冷而决绝。
裴思言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像是做了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从骨子里透出羞愧来,赶紧找了个理由,就一个人溜了。
躺在床上,裴思言觉得自己要疯了,怎么会这样呢?倒像是自己欠了简小兮,再也不敢做亏心事,似乎一旦做了,就会被彻底遗弃……正胡思乱想着,隐约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像是简小兮在的时候,于是噌地一下站起来,连拖鞋都不顾得穿,就朝着浴室奔去,浴室的门依旧开着,哪有一点被简小兮关得紧紧的样子?细听才发现是楼上的水沿着管道流了下来,幻听,又是幻听,折磨人的幻听。
就在裴思言对简小兮敏感到崩溃边缘的时候,他在某个餐厅,见到了李一白。
此时,他正和同事陪着客户吃饭,一闪眼看见一个女人挽着李一白进来,看年龄应该是与李一白差不多,化着淡妆,与李一白表现得很是亲热,恰好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裴思言就觉得有一股烈火,腾地从脚心里升起来,一路上蹿,直到脑门,他努力压抑住火气,对客人说了句:“不好意思,我看见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失陪一下。”又对销售部经理周明亮点头示意,便站起身来,正了正衣领,朝着李一白走去。
裴思言弯下腰,在李一白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李先生,请出来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李一白在简小兮住院的时候,见过裴思言多次,便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跟在裴思言身后,向着停车场走去。
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裴思言停了下来,忽而一把抓住李一白的衣领,恼怒无比:“姓李的,你是不是包……简小兮……就算是……你也对她好一点,竟然还让我看见你泡个老女人,真是恶心……”说完,就要一拳挥下去。
李一白虽没有裴思言个子高,却比他粗壮,见情形不对,赶紧出手拦住他的拳头,大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小兮可是清白的……”
“清白的?姓李的,你连承认都不敢么?”裴思言愤怒地打断他的话:“那天晚上,你从十一点多跟着简小兮回家,两点才出来,还说没什么关系?你当我眼瞎了么?!“
李一白顿时明白了什么原因,用力拨开裴思言的手:“你怎么不进去看看,我们在做什么?”裴思言横了一声:“半夜三更的,你们还能做什么,简……她从不让人进她的房间,连我都没进去过,只有你……”
李一白“嗨”了一声,哭笑不得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小兮是临下班才接到出差的命令,因时间可能比较久,就想退掉所租的房子,让我进去,是帮她收拾东西,并告诉我如何将每一类安置,并将退房的注意事项一一指明,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终归是女孩子,东西很是琐碎的,所以就耽搁得久了一点,我可是帮着她打了十多个包,又将书都封进箱子,连口水都没喝,哪有你想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