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严说今晚必须提该批货进行组装生产了,所以为了多赶一点数量出来,简小兮和陈有德没有按时下班,在仓库里直忙活到晚上8点半,才整理完毕,走出了Y公司。
站在马路边上,简小兮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了,今天一天,她一个人返检了一万多,陈有德才整了二三千,此时,两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这时间,应该还有最后一班公交车,等了许久却没有来。
简小兮心说这下可好,要靠双脚走回去了,就开始慢慢地往返回的方向走,陈有德跟在后面磨磨蹭蹭,直抱怨交通不便,很快就拉下了一大截。
到了路口,一辆出租车从旁边路上开过来,简小兮大喜,赶紧叫停,上了车,想起已远远地落在后头的陈有德,内心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让司机掉了头,去接他。
先到了陈有德暂住的旅馆,简小兮实在不想再勉力应付他了,就说都累了,晚餐就各自解决吧,反正旅馆附近也都是吃饭的地方,看着陈有德下了车,才又继续前行。
气喘吁吁地爬上了3楼,简小兮一抬头,看见了门前立着一个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因为楼道里的灯坏了,只能借着2楼照上来的一点光,认出来是裴思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是什么也不想说,只在包里摸索着钥匙。
刚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手机就响了,简小兮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裴思言伸出手来,打开了房门,先走了进去,开了客厅里的灯,脸色沉郁。简小兮站在门口,一看是张加仁的号码,一边按了接听键,一边朝屋里走。
自己还喘息未定,就听见电话里,张加仁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气冲冲的:“简小兮,我让你去W市是做好客户服务的,不是让你去玩的,你倒好,胡乱花公司的钱……”简小兮的脑袋一下了就大了,她停下脚步,问道:“张总,您这话从何说起呀?”
张加仁哼了一声:“还从何说起,你自己花的,你自己还不知道,别给我装糊涂……”简小兮心中暗恼,口气也不再那么恭顺:“张总,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要问罪,也得有个罪名吧?!”
张加仁似乎抓住了简小兮的把柄:“简小兮,刚才陈有德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回家还打车,这不是乱花公司的钱么?”简小兮恍然大悟,原来是陈有德告了黑状,枉顾自己还让司机掉头去接他,在他上来之后,自己还回头解释了一句:“上次去机场提货没有发票了,这次我自己出钱,把票补上就行了。”结果没想到,还是来了这一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简小兮怒极反笑:“张总,我在MG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对我的人品也该有个基本的判定吧?为什么每一次都不是先问一下我,就直接下了我不是的结论了呢?就算是再忠心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无端猜疑,谁都受不了,我简小兮也一样。”
张加仁见惯了简小兮尊敬客气的样子,此刻反倒一下子被噎住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那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简小兮索性也不再遮掩,首先将打车一事作了说明:“张总,我从早晨8点钟就开始去Y公司返检,而陈经理直到将近十一点才出现,客户要求今晚必须提供一定数量的产品给他们组装生产,我只好一直赶一直赶,一个人返检了一万多产品,加上陈经理的三千,刚刚够客户使用。”
“就在晚上8:30,才从Y公司出来,你也知道那地方偏的很,这个点肯本没车了,我都步行走了快一公里了,才来了一辆车,我让司机又掉回头接了他,先送他到了旅馆,这才回家来,到现在你打电话,连家门还没进呢,何况在车上,我已经向他作了说明,是自己出钱打车的,上次去机场提货,司机没有发票了,我这次要了发票就冲抵一下……”
“张总,事实就是如此,现在我说清楚了,你若是不信,可以来Y公司问问,我在这里到底是如何做的;也可以对比一下,我返检的数量与MG产线工人的有几倍差别;更可以来亲眼看看我的双手,现在磨成了什么样子了,别说起水泡,现在贴的三层胶布上都浸透了血……“
“张总,我简小兮在MG也两年多了,自认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公司的,精打细算地为公司节省费用,而公司呢,明知道换了新环境个人购置物品也会多花许多钱,非但没有多发给我一分钱的补贴,还从我的工资中扣掉了异地存款费……张总,以前所有的事,都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次,你若还是只相信自己亲近之人的诬告,那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