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源收敛了笑意,正色说:“简小姐,想来你也应该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吧,思言说现在和你是恋爱关系,我也看得出,你是个能干的女孩子,只是,你与思言,恐怕是不合适的。”

简小兮嘴角依旧挂着笑,心说:“来了,终于来了……”却不说话,听裴川源继续说:“思言是裴氏集团既定的接班人,从小就接受相关的教育,大部分时间在欧美读书,而你不同,请原谅我让人调查了你的家庭和教育背景,很明显,你们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的认知,不会有太多相同的地方,或许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但将来一定会显露。”

简小兮的眉头稍微皱了皱,没有反驳,只问了一句:“还有呢?”裴川源有些意外,这个女孩子表现得太平静了,情绪掩藏的很好,话说到现在,还没法摸清楚她内心的想法,不过自己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因而对于达到目的,是胸有成竹。

裴川源依旧采用了温和的方式:“裴家虽然算不上极富之家,但生意也是几代传承下来的,客户遍及世界各地,你也知道,船舶事业尤其是游艇部分主要是面向富人的,所以,作为思言的另一半,必须要能在各种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简小姐,恕我直言,你虽然气质很好,但毕竟没有多年的潜移默化,缺少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或许这通过短时的培训可以弥补一些,能勉强应付一些场面,但内行人还是能看得出区别的,所以,你可能成不了思言在生意上的助力,反而可能会拖累他,而石家,素来与裴家交好,也是世家,从这一点来说,石琢玉明显比你更为合适。”

简小兮终于敛了笑容,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涛,一双眼睛,幽如深潭,语气却还是平静的:“裴先生,您所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我甚至以此为理由拒绝了思言,因为我不是一个贪图财势的人,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但是,后来思言用他的真情彻底打动了我,并令我也爱上了他,我们为了对方,倾心付出,互相帮扶,甚至都可以豁出性命……裴先生,所提到的理由,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从感性的角度分析,从爱情的层面分析,这些差距又能有多少实际的意义呢?”

简小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刚才的郁闷也消失了许多,嘴角又出现了微笑:“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而我和思言,都已不是小孩子,也早已过了为爱情而冲动的年龄,孰轻孰重,自己的内心究竟更想要的是什么,还是能分得清的。想必您已经明了了思言的态度了吧,不然,今天您也不会亲自到这里来找我……”

简小兮看了一眼有些惊愕的裴川源:“裴先生,虽然作为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打算,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但是否应该先问一下孩子,自己为他设定的东西,是否就是他心里想要的,您说是不是?”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不矜不伐,令裴川源对简小兮刮目相看,暗叹可惜了,这样的表现若是能换到石琢玉身上该多好,但自己今天既然来了,就要达到目的,裴思言那里已经说不通了,只能想方设法让简小兮主动离开裴思言,但他没有想到,相似的情境,简小兮几年之前就体验过了,而如今的会见和谈话,也在她预料之中,因而一直应对得体,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态。

裴川源想起自己在儿子面前,对简小兮提出反对时,儿子的反应极其强烈,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儿子为一个女人花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一个富家的公子不是如此呢,相比而言,儿子的表现已经够好的了,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但根据之前了解的情况,儿子对简小兮是过于认真了,不但不惜调用资金买下一个公司,而且不顾生命危险,在四川大地震时,跑去寻找她,这让他认定,儿子在这个女子面前,没有情感的控制权,这对于儿子将来的事业可能造成一定的危险,因而更加坚定了分开了他们的决心。

此时,裴川源叹了一口气:“简小姐,我也是个过来人了,你说的这些,岂会不知?只是,你知不知道,思言为了你,做出了失去理智的事情?”

简小兮一震,旋即问道:“请问思言怎么了?我相信他,不会的。”裴川源表现的很是忧心:“简小姐,不知道思言有没有对你讲过,我虽然是裴氏集团的董事长,但也只是占据了集团的一部分股份,裴家是个大家族,某些重大事项是要各个股东进行投票表决的,但这一次,思言为了收购MG,不仅拿出了自己名下所有的款项,而且调用了飞箭公司的很大一部分资金,现在,国外次级贷风波愈演愈烈,飞箭公司受到了很大影响,加上思言的盲目收购MG,目前已是周转不灵,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