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曦沉默片刻，还是把钱接了过来。

事情已经交代完，叶缇也没了别的好说的，微微欠身，转身准备离开。

“叶掌柜——”檀曦终究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见叶缇转头，道，“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叶缇微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与秦家的联姻不成，我自然要遵从母亲的决定，去卢家。”

檀曦失声道：“你真的要去嫁给那个老太太？”

叶缇依旧没有抬头，淡淡地道：“我这条命是母亲给的，母亲让我做什么，我自然就要去做。”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后面的人还会继续问什么，自己提步飞快地离开。

檀曦惆怅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卫元轩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才回过神来。

“好徒儿，那位掌柜是什么人呢？是你的旧友吗？”卫元轩故意问道。

檀曦正满心憋闷，没听出他那声称呼里的暧昧之意，叹气道：“可能对他来说，我算不上朋友吧……我在镇上买了两次布，都是在他家绣庄买的，我身上的衣服也是找他做的。”

卫元轩瞪大眼睛，飞快地上下打量她身上的衣服。

真难看！

“你这是什么眼光？为什么要找这种人做？我看，他的手艺恐怕还没我好的呢。”

檀曦揉了揉额角，突然被卫元轩这么一打岔，她刚刚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悲伤情绪就被打散了。

唉，她又不是救世主，能怎么办呢？

那是叶家家主决定的事，就连叶缇自己也没法抗争。

檀曦把那份难受的情绪压下去，调侃瞥了卫元轩一眼，“你会做这些？我才不信呢，你的手一看就是练武的，哪里拿得动绣花针。”

卫元轩捏了捏拳头，对刚刚那个叶缇的感觉更差了，“切”了一声，“我既然能教你用针，那我不是比你更会用针吗？难道绣花还能比扔暗器更难吗？”

檀曦果断点头，“我觉得这两者之间各有难度，要把一件东西完全一模一样的绣在绣布上，讲究特别多。”

“所以你就是瞧不起我的暗器。”

“……我的天哪，师父你有必要想那么多吗？我想表达的是术业有专攻，你不要轻易地就去否定别人的能力。”

“明明你是跟着我学暗器，可我看你这样子，分明是想去找别的男人学绣花。你要记得你是个女人，绣花不是你该干的事儿！”

“……”

檀曦彻底无语了。

啊啊啊真是受够了，这个性别颠倒的世界！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街角里，有一个人探出了头。

叶缇默默地看着并肩远去的两道人影，泪水却止不住地跌落。

如果当初他再坚持一阵子，现在走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