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 静姝没见到三哥哥。他刚上任梧州按察使, 周边事物繁忙, 没得空见她。静姝有些遗憾, 她心里还有许多话想问他,不过没关系,她以后可以来梧州看李珏, 也可以给他写信。
秋日发凉, 北雁南飞。长长的官道上缓缓驶动着一辆马车。
浓浓的苦汤药味传了进来,静姝一把把薄毯拉过头顶,打着小算盘, 只要她睡着,沈镜就不会吵醒她吃药了。
宽敞的马车里, 只有里面拱成毛绒绒的一团。
静姝在薄毯里憋闷许久,都没等到沈镜叫她,反倒是自己被闷了一头的汗,里面的呼吸也不是很畅快。静姝有些郁闷, 从里面悄悄探出头,就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沈镜两腿交叠,手里拿着书,像是并没注意到她。
静姝慢慢把薄毯拉下来,沈镜这时才垂下眼,“不装睡了?”
他话尾微微上扬,沉稳的声音不是年轻的郎君所有,揶揄的话反倒像是长辈在逗弄着一个调皮的孩子。
小把戏被看穿,静姝被他说得一阵耳热,“您都进来了也不叫醒我。”
小姑娘依旧在嘴硬。
沈镜没揭穿她,道“案上的药还热乎着,快喝了。”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在关照她这方面沈镜从不与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