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声停止,狗剩子机警的问了句。
“我。”霍胎仙点亮油灯,推门走入,却是不由得一愣。
入目处是一片散乱的木柴,木柴的角落里散落着一地干草,而狗剩子正缩在干草上哭啼。
狗剩子竟然睡在柴房里!
三丫此时缩在甘草内,睡得倒是昏沉。
“你哭什么?”
“我怕黑!”
“你……你怎么睡在这里?”霍胎仙下意识脱口而出。
柴房绝不是住人的地方。
“爹将妹妹的床给砍了给你做桌子,把我的床用废料给补了,给你做新床。爹将我和妹妹的屋子给你腾出来,家中就这么大的地方,我不睡柴房睡哪里?”狗剩子的声音里满是怨气。
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比霍胎仙还小了三岁的孩子。
霍胎仙站在那里,提着油灯许久不语。
这一刻他的心中五味陈杂,犹若是翻江倒海般,却又说不出话。
欲语还休!
“拿着油灯。”霍胎仙将油灯递给狗剩子,然后将杂草中的三丫抱起:
“跟我来吧。”
转身抱着三丫,向自家房子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跨过门槛时发现灯火没有移动,才转过身就见狗剩子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你怎么不走?”
狗剩子闷头坐在那里:“那是你的房子,我不能去,爹会打我的。”
看着那张倔强的脸,霍胎仙沉默。
“你不走?”
“不走!”
霍胎仙等了一会,然后抱着小丫向屋子内走去:“油灯给你,点了油灯,你就不怕黑了。”
霍胎仙回到屋子,顾不得对方身上的泥土,将小丫放入被窝。
正准备睡觉,耳边又传来了狗剩子压低的哭声。
霍胎仙无奈,走出屋门,看着一片黑暗的柴房,狗剩子此时熄灭了油灯。
霍胎仙去而复返,又一次来到了柴房,看着那黑暗中的轮廓:
“你不是怕黑吗?怎么熄灭了油灯?”
“你今日吃的鹿肉,花了爹半年积蓄,咱们今年怕是点不起油灯了。”狗剩子一边哭,一边说:
“娘还要夜里做活补贴家用,一直都不肯挑亮油灯,我……我舍不得……”
霍胎仙闻言一愣,如遭惊雷,呆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