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关乎亲情,似乎只是出于对岁月无情的感慨,但这件事确实被他记在心上。

他独身多年,没有刻意找过,也没有刻意不找,只是不曾对什么人动过心思。

他的朋友知道了,开玩笑说:“不然你就找个听话的,带回去给伯父伯母看看,等个一二年,就说感情淡了,到时再见招拆招。”

说者无心,龚一飞听到就留了意。

他们几人都知道宴行止不打算联姻,他也确实有不必联姻的资本。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找个家世相当的,因为这么一来,两个人的事,早晚会变成两个家族的事,进而成为两家集团的事,而他一向不耐烦将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

如果只是为了让父母安心,找一个乖巧听话,背景简单干净的会省事很多。

龚一飞一见到白小溪,就觉得这小姑娘合适。

人乖巧,长得漂亮,读的学校不错,说明她不是个纯粹的花瓶,有点内涵。家里已经没人了,没有拖累,将来分手,也没有后顾之忧。

重要的是,人这么巧到了他眼前,时机又这样好,似乎就是为此事准备的。

宴行止起身去抽烟,龚一飞也跟了过去。

“行止,你看那小姑娘怎么样?”他开门见山。

宴行止低头点烟,抬眉看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龚一飞笑着说:“请人当你小女友,带回去应付伯父伯母啊。”

“他们说笑,你也跟着起哄。”宴行止语气不冷不淡。

“说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人也见到了,模样好脾气乖,还是S大的在校生,今天过来说想做兼职,挣点生活费。”

宴行止呼出一口烟,眼睛在烟雾中微微眯起,不知是否真的在考虑。

龚一飞继续说:“她的简历我看了,家庭状况也了解了一下,父母早几年车祸没了,小姑娘靠自己考上大学,还要挣学费,怪不容易的。我想不招她吧,她要是不小心去了别的不干净的地方,不是可惜了么。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单纯着呢,什么都不懂。”

宴行止似笑非笑,“听起来,你倒像做慈善的。”

“就别取笑我了,”龚一飞自嘲,“我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

宴行止又笑了笑,仍旧没说好还是不好。

龚一飞识趣地不再多说,该做的都做了,到底成不成还得看他的意思。

宴行止再次落座的时候,白小溪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那是种淡淡的,有点独特的醇香,具体是什么味道,又描述不上来。

蛋糕已经吃完了,茶也端到茶几上,她没事可干,旁人谈话也插不进嘴,索性专注分辨这种味道。

就见她时不时抽动精巧的鼻子,似乎经过一番细细品味,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动作幅度很小,纯属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玩,除了与她离得近的宴行止,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场合,她还能自娱自乐,宴行止不由想到龚一飞刚才的话,她确实有吸引人的资本,也确实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