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两个室友,话多的女生叫卢晓艳,话比较少的叫黄萍萍。

她进门的时候,卢晓艳正抱怨床板太硬,“又硬又窄,褥子还这么薄,怎么睡啊。”

“可以把被子压一半在下面,我冬天的时候试过,很暖和的。”黄萍萍提建议。

“那不是连翻身都不能翻了?怎么睡得着?”卢晓艳很惊讶的模样,“你冬天为什么那么睡,难道你们家穷到只有一床被子吗?”

黄萍萍闻言有点尴尬,笑了笑,没有回答,低头叠衣服。

卢晓艳追问:“你们家是不是很穷?你也是城里人吧,你爸妈做什么的?”

白小溪回来的动静引起两人注意,黄萍萍松了口气,卢晓艳则撇撇嘴。

黄萍萍提醒白小溪:“厨房现在有热水,可以洗漱了。”

“好,谢谢。”白小溪道了谢,拿着脸盆水壶出去。

等所有人洗漱完,天黑透了,整个大队慢慢安静下来。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隔壁房间有人咳嗽,屋里不知是谁辗转反侧,最终都陷入宁静。

五个新来的知青,给平静的杨梅岭注入新鲜活力,记得头一批知青下乡时,村里人就跟看西洋景似的,在道路两旁围观这些白净整齐的城里人,别说多新奇了。

就算几年过去,知青们跟社员一起干活,都晒黑了,衣服也不那么讲究了,大家看他们还是感觉不一样。

得知又有知青来,一大早,知青点外就不时有社员路过,探着头往里看。

白小溪跟黄萍萍两人结伴去河边洗衣服,被人看了一路,到河边,又被洗衣的大嫂大婶逮住说话。

问她们叫什么,多大年纪,家在哪里,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特别是白小溪,长得漂亮,越发受关注。

两人飞快洗完衣服,离开河边后长长舒了口气,对视一眼,都笑了。

黄萍萍心有余悸:“我们以后还是等人少的时候再来洗吧。”

“她们总不会天天问一样的问题,过阵子应该就好了。”白小溪说。

“希望是这样。对了,我们没有叫卢晓艳,她会不会不高兴?”

“早上你不是问她了吗,她自己往外跑不理人。”

“她可能没听见……”

白小溪不发表意见。

人际关系上,她其实挺懒的,不会主动跟卢晓艳那样的人过不去,除非对方招惹到她头上。

同样,黄萍萍性子软,被欺负不知道顶回去,白小溪和她才认识,也不会自告奋勇帮她出头,要是以后交情深了,那自然不一样。

两人转过一个柴垛,前面是一片小竹林,竹林边几个年轻人,原本站没站相的,见到她们,一下插兜的插兜,整理头发的整理头发,连讲话的声音都变大了,生怕不够惹人注意。

“我们快走。”黄萍萍低下头,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