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抹着眼泪,可是这眼泪已涌出来就止不住,只能越抹越多,越哭越上头。
最后,沈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大老爷们,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这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的声音,像个小孩似的。
沈声默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慨万千。
她是早知道自己会有离开的一天,所以这些年不管遇见什么困难挫折,都能面对。可沈槐一直以为自己被判了死刑,这对他来说,就是重生吧?
不,重生已经不能形容。
历经磨难之后,重新归位,这种心态,一般人感受不到,同时也理解不了。
看到沈槐的眼泪,沈声默心中动容,也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爸爸,咱们不哭了,咱们回家去。”
“回家去,回家去。”沈槐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但含着喜悦和颤抖。
发泄过后,沈槐冷静了不少。
他抹抹泪珠站起来,除了红肿的眼睛,面色已经看不出来哭过。
“爸爸,信封里还有两张纸。”沈声默适时提醒道。
此时沈槐才发现,信封里除了刚才读的信,还有一张可以让他离开村子的文件,以及一张返聘书。
返聘书?
这是还要让他回去当文艺主任?
沈槐的手僵住,一时间心情复杂。
因为这返聘书,沈槐的脑袋冷静了不少。
沈槐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倘若他只是个穷唱戏的,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外面的运动虽然轰轰烈烈,却也不是每个唱过戏的都要来当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