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和晃了晃手机:“赚钱。走,请你喝奶茶,江邢交房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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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和永远记得高一那年的秋天,南港的雨季太长了。
那天最后一节课下得有点晚,雨势也大。她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即便撑着雨伞,但也阻止不了鞋子和袜子全部都湿掉了。
家门上还贴着红色的喜字,虽然这场不算隆重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她爸爸又一次再婚了。
孟昭和开门,低头就看见门口的脚垫上摆着一双足力健。
是老人爱穿的。
老人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这是给我孙子的。这个你也放起来收收好,等我孙子回来了再拿出来。”
这些话,孟昭和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像是碎在掌心里的玻璃碎片,没有剔除干净,最后和血肉长在一起,看不出来了,可一碰就好疼好疼。
孟昭和抬头,和沙发上的人对视了一眼。视线里的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长着老人斑,在看见回家的人是孟昭和后,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扭头回去看电视。
电视里在放黄梅戏。
孟昭和站在门口拖鞋,动作间还在犹豫,犹豫等会儿自己要怎么办。
是直接回房间还是留在客厅陪老人讲讲话。
但很快这两个选项会导致的场面都已经在孟昭和脑海里上演了一遍。
回房间会被她说‘没教养,回家了就知道往房间里跑,不孝顺的东西’。如果选后者陪她一起看电视,又会被说‘没眼力见,看不出来自己遭人嫌吗?还往我跟前站。’
孟昭和将滴水的雨伞放到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