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看着管家打开门,对门外的不速客微微颔首,像是在表示歉意。

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仆人华子瞧了瞧不远处的景象,俯下身来谦恭地对他说道,“像是这样的,修治少爷。”

“父亲和两位兄长都还在东京都没有回来,母亲卧病在床,不方便待客。”津岛修治悠然道,“你去跟管家说一声,把客人引到茶室去,我稍后就过去。”

一无所知的华子沉稳地应了一声,转身朝管家走去了。

津岛修治看着华子与管家交谈的背影,以及被门扉遮掩住若隐若现的几身警服,悄悄攥了攥刚刚被草叶拂过沾上了一片潮湿的袖子,手心仿佛也泛着凉,带着些许濡湿的冰凉。

几个呼吸之后,津岛修治便松了手,将被自己揉皱了的袖子细细抚平,转身远远绕开津岛怜央所在的院子,改了路线,朝茶室走去。

中途他碰上一个拎着小桶、上面搭着抹布的仆人,于是随手招来,细细嘱咐道,“你去东面正中的那间和室,替我跟山名老师请个小假,就这样说:‘有几位客人上门拜访,修治少爷走不开身,稍后才能到。’懂了吗?”

拎桶仆人忙点了头,说记住了。

偏院,软磨硬泡地从仆人手中拿到一个破旧又略显干瘪的彩色皮球的津岛怜央心满意足地跑到一旁自己去玩了。

穿惯了绘里奈旧衣的怜央还不太习惯板硬磨人的新衣,他找了一条带子,学着仆人打扫庭院时的模样,略显笨拙地将两边宽宽大大的衣袖挽了起来,在身后系了一个歪歪扭扭、潦草不堪的蝴蝶结,露出细细的、不堪一折的手臂,正一下一下地拍着用彩色布条缝补过许多次的皮球。

笨重的皮球要津岛怜央用尽全力地去拍,才能在夯实的土地上弹跳起来,累赘似的布条一下下蹭着地上的尘土,每每跃向空中便带起一片细霾,看得一旁的仆人连连皱眉,露出嫌恶的神情,索性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