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既礼貌又懂事,从没有怨恨过任何人, 也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即使被剥夺了自由囚禁在窄小的屋宅之中, 却依旧能够露出那样如同晴日阳光般明亮又灿烂的笑容来。

人是趋光的动物。

无论如何, 让平崎敬太对拥有着那样笑容的孩子正在承受着的病痛视而不见,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怀揣着这样乱七八糟的不安想法,平崎敬太阖上眼,一不小心就真切地进入了空白的梦乡。

当他因为骤然的失重感而倏忽惊醒时,雪白的病床上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了小孩的身影,只剩下了一床被掀开的被子,被丝丝凉凉的夜风吹散了余温。

平崎敬太因为疲倦而有些混沌的大脑蓦然清醒了过来。

他慌张地站起了身,折叠椅铁质的椅脚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刺啦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响亮地回响着。

平崎敬太的喉咙有些发紧,连发出的声音都嘶哑的要命,“怜央?怜央?”

因为正值深夜,他连呼喊都不敢大声,只能一边小声呼唤着,一边焦急地将小小的单人病房翻了个遍。

窗帘、衣柜、床底、洗手间,连放置杂物用的床头柜都没有放过,在确认津岛怜央确实不在病房里之后,他立刻拧开病房的门把手,左右查看了一下。

医院长长的走廊之上,只有夜间昏暗的应急灯还亮着,安静的没有声息。

无法确定津岛怜央跑到了哪里去,平崎敬太犹豫了一下,选择先去可以查看监控录像的值班台,讯问一下值班护士。

从604号病房出来,朝着右手边的方向匆匆跑去,再在第二个拐角处转弯,在昏暗中流泻出明亮灯光的值班台就出现在了平崎敬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