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夏油杰有些疑惑地回了头,黑色的眼瞳之中映出了面无表情地拽住了他的好友,“怎么了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不必再干涉了。”五条悟说,他的脑袋微微侧着,银白的发丝轻轻搔动着脸颊,那双晴蓝眼瞳之中流淌着惊人的漠然,“津岛怜央,那个孩子决定放弃得救的机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的瞳仁略微收缩了起来,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胸腔之中那颗鲜活鼓胀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在耳畔旁咚咚作着响,头脑因此发着热,眼前的世界晕眩而虚无,只有五条悟的身上凝聚着焦点,清晰而明了地传达着他所说的话语。
他说,“意思就是,他决定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选择了向咒术界的上层承认自己是造成事故的罪魁祸首,接受被执行死刑的结局。”
夏油杰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哑然无声地凝固在了原地,面孔上带着略微狰狞、无法理解的神色。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在走动着,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新闻记者撰写着新闻稿,对着镜头为市民报道着事故现场,消防员在破败的大楼中搜寻着剩余的遇难者,警员们正四处问询着当事人调查事故经过,从惊慌失措之中冷静下来的医生开始为重病的患者做着紧急处理,等待着转移病人的救护车的到来。
所有人都各守其职,各安天命,如同沿着固定轨道行走的列车般,咯噔、咯噔朝前走着,从不回头。
这只有他们两人静止的世界中,连呼吸声都变得震耳欲聋的响亮。
夏油杰下意识地再一次朝刚才津岛怜央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倏忽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空缺,像红艳苹果上的虫洞,整齐牙齿中的空缺,叫人骤然胃袋里泛起了酸来,几欲呕吐。
“不想得救的人是无法被拯救的,正如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五条悟这样说着。
但看着夏油杰的神情,白发的少年跨下了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同薄冰碎裂,原本冰冷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鲜活灵动了起来,他搭上了黑发好友的肩膀,说,“嘛,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果然还是想要做最后一次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