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陆斗稍稍放松了下来,再看着鹰久义真倒伏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心中便又后知后觉地升起一股子懊恼来。

浪费了一个祭品。

禅院陆斗有些扼腕地深深叹息着。

那毕竟是他耗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筛选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纯净”祭品之一,还没能发挥出作用就这样死掉了,确实是一种令人可惜的浪费。

他将目光转向了倒在地上的另一个祭品。

那仅剩下的祭品被剥夺了视觉,便只听见了头颅滚动的咕噜声、听见了血液喷溅而出的噗嗤声、听见了无头身体倒进血泊的黏腻啪嗒声、听见滴答滴答的血液滴落声,鼻尖萦绕的是腥咸湿润的血腥气。

在那被想象无限放大了的恐惧下,那被黑布袋笼罩、看不见神情的脑袋正无声又惨烈地哭泣着,身躯颤抖着,手脚痉挛着。

脚尖踢到了骨碌滚到他附近的割裂头颅,便又是一阵骤然的抽搐,猛然爆发出一阵自细薄声带的罅隙中挣扎挤出的古怪哀嚎。

禅院陆斗厌烦地皱起了眉,颇为嫌恶地移开了目光,他转向了津岛怜央那边,那张如同晒干了的橘子皮一般皱纹密布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微笑来。

——他以为被强求者在中途死亡之后,这一次的强求就会被认定为是没有发生过的了。

“抱歉,神子大人,我们可能得要重新来过……”禅院陆斗的声音在看见津岛怜央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津岛怜央还保持着那样仰头看向上方的姿势没有变过,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那虚无而空白的地方,脸上是面具般虚假又苍白的空洞笑容,在他光洁面颊上绽开的血色花朵晕染开来了,染红了他的眼睫,渗入了他的眼球,流入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