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怜央小跑了几步,跟上了哥哥的脚步。

“与谢野医生?”他问道,“是很厉害的医生吗?不用做手术也可以好?”

“嗯,是很厉害的医生哦,哥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认真又负责,一直怀抱着信念在拼命努力着。”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道。

“只不过,稍微地有那么一点点太天真了而已。”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与谢野晶子,太宰治也久违地回忆起了那一个闷热、潮湿、带着崩溃嘶鸣与不停歇的低泣的铅灰雨季。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的积雨云像是某人的眼瞳一般黯淡无光,不堪重负地沉沉坠下,无声地压迫在战场上空。

灰绿色的军营里空荡荡的一片,才刚刚回来、连一口热饭都没能吃上的不死军团又被借调出去当送死的先锋了,未熄灭的炙红篝火劈啪作响,厚重的帐篷门帘被大风刮得剌剌呻吟,太宰治站在帐篷前焦黑的土地上,望着与谢野晶子一步步出逃的僵硬背影,微微颤抖的双手,只是漠然地发问。

“你要逃吗?”

但与谢野晶子却答非所问,声音艰涩,又恍惚,带着呓语般的含糊不清。

“他在求我……求我不要治疗他,求我不要管他,放任他自己死去。”

“明明治好了、明明已经治好了的,又绝望地嘶吼着,不管不顾地拿枪自杀了。”

“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他们都会死的、他们都会死的,都会因为我而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