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的猜测被证实,这个医院里的病人有不少都被切除了器官,而且切除的手法相当粗暴,连伤口都没有缝合,看的出来给他们做手术的人根本没想过让他们活下来,在摘除必要的器官后就把他们如垃圾一样随手的剖开了。

相奴这么想着,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站起来,摸着下巴沉吟着看着眼前这些病人,观察着他们的面部容貌和表情,忽然意识到,这些病人并不是四楼的那一批病人,他之前跟着雪真查房过,勉强把那些病人认了个脸,而这一楼大厅里摆放的病人却全都是相奴没见过的。

相奴意识到这一点后,也不嫌麻烦的把所有病人衣服都给撩起来,前背后背都看了看,终于在其中又找到了几个伤口不同的病人,他们身上的伤口有缝合线,处理的也很精妙,显然在有人给他们做手术时还是做了些表面功夫的。

这样的情况颠覆了相奴之前的猜测,他又回到了一开始那几个病人旁,在他们的伤口上认真的检查了好久,终于从伤口上发现了一排痕迹有一点不同的孔洞,比那些焦褐色的肉颜色要浅一点,勉强能看出差别来。

相奴自言自语道:“这些病人身上的伤口以前好像被缝合过,现在这样是被后天拆开的。”

这些病人是被取出脏器后,后来死亡,被送到了这个停尸场,后来又被人二次破坏,挖出了身体里的脏器吗?

是谁会在他们身上这么做呢?

相奴不由看向了郁先生,郁苏静静地回望他,相奴蹲在病人的面前想了几秒,走到郁苏身旁在郁苏直勾勾地视线下解开了他的衣叩,郁苏低下头,盯着相奴的纤长五指看了几秒,竟慢慢地移开了脸庞。

相奴思维不由自主的发散着,心想郁先生是在害羞吗?

他解开了郁苏的衣服,露出了郁苏精壮的胸膛,他的身上没有像病人那样狰狞外翻的伤口,也没有手术线的缝隙,但却有几条浅浅的红痕。

相奴的指尖轻抚着红痕,问道:“你以前也被开过胸膛吗?”

郁苏露出思考的表情,相奴不大懂他具体在思考什么,看着他的表情紧张。

而这时,熟悉的女声又从梯道口中传来,是雪真的声音,她说道:“就是这儿!”

相奴不由皱眉,抬手想替郁苏拢一拢衣服,但动作晚了一点,雪真已经从梯道口中走了出来,她看到相奴扯着郁苏的衣服时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极了,欲言又止地看着相奴,眼中和表情上充满了极大的困惑。

相奴有些不自在,雪真的表情让他有种自己在做什么很出格的骇人举动一样,虽然,他扒‘尸体’衣服这种场面可能真的很离奇……

相奴轻咳一声,先发制人,询问道:“雪真,这里病人的脏器是不是都被你切走了?”

雪真微微眯起眼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身后。相奴不由自主地也想她身后看去,随后眼睛睁大了一点,又一个郁苏从雪真身后走了出来,只是从外表上看,他比现实中的郁苏、还有他身后的郁苏要年轻稚嫩许多,一双眼睛暗红,头发也是诡异的白,他身体上倒是没多余的器官,却比相奴身后的触手系郁苏看上去更不正常。

少年郁苏穿的衣服比触手系郁苏要讲究多了,穿着合体柔顺的衬衫长裤,像个精致的小王子一般,优雅完美极了。

在他一出现后触手郁苏顿时暴躁了,一把揽过相奴就往自己的棺材走,少年郁苏在后面嘶嘶低语,他说道:“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一连说了两个找到你了,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截然不同,很显然,这两句找到你了是在对不同的人说话,他在找触手郁苏,也在找相奴。

相奴这会儿已经有些傻住了,为什么一个副本中会有两个郁先生?

他们其中一个是假的,还是说,两个都是真的?

“……站住,把他留下。”少年郁苏说道。

触手郁苏理都没理他,触手卷着相奴的腰直接要把他扔进自己的棺材中。

少年郁苏见状顿时暴怒了,嘶嘶地吐着信,眼睛一片殷红,弓着腰背身形膨胀,身披尖锐鳞片的白蛇取代他出现在原地。

而触手郁苏也不甘示弱,在把相奴扔进棺材里后触手就开始暴涨,已经挺宽敞的大厅在他的触手下显得狭小脆弱极了,轻轻扫过,便留下一地狼藉。

他的身体其实也有变化,但是大厅里被荡起一片灰尘,他的身体隐藏在其中看不清楚。

相奴忧虑地看着那两个郁先生,紧接着发现,在两人打起来以后,他们的身形竟然变得浅淡虚幻,随后从原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