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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沈璟猛地站起来。尚善城他还没有布置,此时去了,定会发现端倪。

沈清许茫然:“为什么?”

“因为,因为……”沈璟犹豫了片刻,忽然灵机一现,将手背到身后去一勾,窗外立时狂风大作,阴云密布,“你看,起风了,马上就要下大雨!哥哥身体刚好,还是过两日再去吧?”

“……”沈清许望着窗外突来的风,只好点头,“好吧。”

不多时,天际真的飘起雨来,两人坐在屋中,沈清许端着一本书,看沈璟蹲坐在门槛上,摆弄一盆花草,不知怎的想到了当年刚捡到他的时候。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他赶考落榜,盘缠将近只好回乡,路上借宿于一座湖边古庙。

深秋淫雨,有透骨奇寒,他撑着一把旧油纸伞,哆哆嗦嗦正往里近,就看见湖边大石上,蹲坐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逗弄着脚边的野草。

少年浑身俱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沈清许多看了他两眼,就忽地见他起身往湖里跳。

他吓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年,将他硬生生从湖边拖了上来,斥责了两句:“小兄台,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不可想不开啊!”

少年浑身冰冷,没有一点热乎气,沈清许将他背进古庙,生了一簇篝火,本意是为他取暖烘衣,却见他神色惶恐地往黑暗处躲了一躲,蹲在一尊石像后头,瑟瑟地望着火苗不敢靠近。

沈清许只当他曾逢巨变,对火恐惧,便竖起两块木板挡住火塘。

又烹了热水煮软了干粮,拿木钵盛了也放到石像旁边去,过了会,钵碗被两根手指勾了过去,石像后传来一阵饮汤嘬饼的声音。

沈清许低声笑了:“你不要怕,出来吧,我这里还有。”

好一会,少年才谨慎地钻了出来,手里捧着吃空了木碗,手指和颊边都是汤水饼糊。

沈清许从包裹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衣衫,烘热了递过去,哄他将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换掉。少年也不懂避讳,听懂了他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就脱光了衣裳,抓起温暖的衣衫瞧了瞧,又打量了一下沈清许,便学着他身上的样子,将衣服往身上绕。

绕了半天,也没穿出个所以然,顿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咕哝,很烦恼的表情。

“要这样。”沈清许叹了口气,教他辨认袖口和衣带,帮他规矩地穿好衣服,才问道,“你家人呢?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