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薛玄微探过灵元经脉,视线一停,伸手勾住了朝闻道的右侧衣领。正要细看,一张脸倏忽凑了上来,是不知何时蹿过来的萧倚鹤,他被挤得无处可避,只能看见一截细嫩的脖颈。
薛玄微顿了顿,无奈,只好主动向旁边侧开了几许。
房间里有些昏沉,萧倚鹤眯着眼,支使南荣恪掌来明灯,就着薛玄微的手仔细观察,他突然“咦”了一声,一抬手,从朝闻道的衣领褶皱里拈出一小星灰烬。
放在鼻下闻了闻,便一皱眉。
南荣恪紧张地问:“这什么?”
薛玄微只看了一眼:“香灰。”
萧倚鹤:“品质上乘,芳而不俗,应当是佛前香。”
“佛前香的香灰?怎么会沾到香灰。”南荣恪咕哝了一会,恍然明悟,“是那个什么寺的八-九和尚?怪不得,茶亭那会儿就看他阴恻恻的,盯着朝闻道看个不停,一副黄鼠狼要偷鸡的表情!他早就图谋不轨了!”
什么黄鼠狼,什么图谋不轨,谁又是被偷的鸡了。
朝闻道听得脑仁胀痛,眼皮抬起,以目光谴责他胡言乱语,还乱给人取诨号,在掌心书写道:“是重九师父。”
而且仅凭一点香灰,也不能就随意给人定罪。
南荣恪炮仗脾气,不高兴道:“我管他是八-九还是九九,你就是老把人想得太善良了!我这就杀上那寺里去,将他揪出来!竟敢将主意打到我追月山庄的头上来,我定要叫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不瞑目——”
不等众人拦截,他已怒上心头,抄起佩剑翻窗去了。
朝闻道下意识站起,也要跟上,怕他太冲动了。
萧倚鹤将他一掌按住,笑吟吟地摇了摇头:“夜深了,还是不要出去乱走。”
“宋遥说得对。”朝惜之当然是心疼自家徒弟的,温和地一唤,“闻道,你腿脚有伤,听话。”
朝闻道匆匆比划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