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在南荣麒掌心嵌出血痕:“好一个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之前内山护阵被人惊动,我门下数名弟子被人重伤,想必就是这个恶贼!我杀了他!”
“南荣麒,冷静,冷静!”他一把拽住。
萧倚鹤这边还拽着南荣麒,那边其他各宗各门在毒雾作用下先后闹腾起来,直看的萧倚鹤是眼花缭乱,一下子被硬生生灌进了诸多八卦野闻,感慨都来不及。
他以前知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却不知过了这几十年,道门心竟不齐至此。
一群年纪加起来足有上千岁的修士们彼此攻讦,不知是哪家翻起旧账,尖声质问道:“你要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好啊,那我也问问你!当年各地出现失魂者时,你难道没有去求过萧倚鹤?!”
同时,被指责的那人也反驳道:“……你说什么,我,我不知道!”
“呵。”缁衣道人狠狠攘了他一把,又指着周遭数张熟悉的脸孔,“你,你,还有你!今天萧倚鹤要是为复仇而来,大开杀戒,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
“……”
薛玄微猛地看了过去,接着又去看萧倚鹤。
但萧倚鹤脸上露出淡淡的茫然,少顷又凝出一点犹豫,最后缓缓摇了摇头,好像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在自己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样一回事……他们来求我?
……求我。
萧倚鹤太阳穴阵阵胀痛。
“——没关系。”
浓雾之中,响起一道微微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你做了你的潇洒恶人,以为自己是悄悄吞咽苦果的救世主,所以他们骂你,你可以承受,你还能反过来心甘情愿再救他们一次。”
“萧倚鹤,”他突然出现在萧倚鹤身后,冰凉的手臂环绕上他的肩膀,贴着耳旁轻轻慢慢地说,“所以我说你是伪君子,你是过得潇洒自在了,却把最痛苦难捱的记忆留给我——我岂能让你如愿?”
他声如鬼魅,身似寒窖,令萧倚鹤忍不住自心底战栗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