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云不甚在乎道:“那我可就管不着了,谁叫他二十多年了还不出现呢。”
吕承泽点头:“哦,如此。”
李思云又道:“我八成是不会成婚了,我弟再过两月倒是要成婚,可惜北地太远,不然真想请几位喝喜酒。”
“有所听闻,恭喜了,到时送份大礼过去。”吕承泽道。
几个人说着成婚的话题,沈奕开始觉得头疼,还好话题没有引到他身上。他也想到了李云若差点被许配给吕承泽的事,不过今世这件事并没有被传开。前世据说吕承泽是对李云若一见倾心的,不过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而且前世关于吕承泽不娶妻,天下除了有吕承泽是断袖的揣测外,还有一种说法甚嚣尘上,便是吕承泽思念昔日未婚妻李云若。可惜李云若在后来勤王军进京后死于乱军中,武安郡王后知后觉发现他其实并不恨李云若,反而思念万分,于是痛悔之下终身不娶。
今世,李云若可以免除早早的香消玉殒的结局了。也不知道那些传闻是否真实,沈奕暗自决定,有机会要观察一下他二人的情况。
众人闲聊些时候,便各自回房,这一天,众人都早早歇下。第二天晨起,一行人和丁泽道了别,便去校场点兵,准备出发。
校场边,几个人看着吕承泽牵着的马,照影在晨曦的微光下依然十分好看。片刻后,沈奕幽幽道:“你还是别骑它了,太显眼了,毕竟中原少汗血马,毛色金黄的马比较少。还是骑我那匹吧,白马寻常些。”
不远处,张子远把惊鸿马牵过来,惊鸿对张子远熟悉了几日,也不那么嫌弃了,顺从的被张子远牵着,只是偶尔想去闻张子远的发髻,叼他的头发。
“……”李思云看着张子远牵着的白马,瞬间呆住了。他本人比较爱好八卦,也爱马,知道秦公达临走时送了一匹马给皇帝。而眼前这匹马腰腹结实,立蹄攒聚,行止循良,擎头如鹰,神采飞扬,当是不可多得的好马。莫非……
李思云吓了一跳,再想起前几天吕承泽对岳洵随意,岳询也对吕承泽没那么守规矩,而张子远却对岳洵恭敬疏离的态度,只觉得很有可能。难怪,张子远身为上官会对皇帝母族的公子客气得过分,竟然真相是这样么。
“怎么样,李大哥,这马好不好?”忽然,沈奕的一声问话打断了李思云的思绪。
“……好,好。”李思云愣愣的点头,这位岳小兄弟可是叫了他几天大哥,太可怕了,当今天子这么随和,性情这么好?
应该不会是吧,陛下怎么会出京,其实好的白马还是比较常见的……不过岳洵的年龄似乎和当今天子正好吻合,天子年方十七,性情据说的确温顺,不过后来暴躁了些日子,到吕少保诛逆后又好了许多。
李思云发呆之时,吕承泽看着惊鸿,开始沉思,不多时双眼一亮,说道:“去弄点不易褪色的白色染料来!”
张子远立刻明白,交代几个人分头去借或买染料了,李思云这才又想起一事,连忙低头,只见那马的四蹄果然是好看的金黄色。
惊鸿……李思云僵硬的看向沈奕,沈奕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李思云顿时觉得浑身发软。虽然沈奕依然不掌握大权,但皇室与平民等级分明,他可是天子!
“惊喜么。”吕承泽抬起手,搂着李思云的肩拍了拍,李思云看看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想把它砍了。
“岳公子请恕罪,我……不知……”
“无事。李大哥,我的确一直很仰慕你,你们镇守边境,多年来战功卓著,实在辛苦了,也太有本事。我朝有将如此,实是大梁之福。”沈奕微笑道。
李思云愣了愣,小皇帝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他只觉得分外感动,难怪父亲和祖父他们都说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为国,始终任劳任怨。
吕承泽看着这一幕,心里又开始难受,李思云又被骗到了,沈奕可是很容易猜忌臣子的君王。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提醒,只能目光不善的看着沈奕,沈奕侧头,给了吕承泽一个微笑,便继续和李思云客套。
不多时,有兵士捧着一罐颜料和刷子过来了,想给惊鸿马蹄刷上色,但是惊鸿不安分的四蹄乱动,根本不让人刷。在几个人一一试过,连吕承泽也不行后,刷子最终交到沈奕手上,沈奕亲自蹲下给惊鸿上色,这才成功。
“这小子,比照影还脾气大。”吕承泽点评道。
照影听到它的名字,温顺的咴了一声,低头蹭了蹭吕承泽,沈奕抬手去摸它,照影敏捷的躲开。
于是吕承泽心里舒服了,摸了摸照影,亲切的说道:“这次不带你出去了,怕你被人看上偷了去,你就留在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