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去。”

沈奕也就不再劝了,一笑,把地盘让出来,淌水走到河边。

吕承泽捏着下巴看沈奕,开始思考沈奕有没有也被拉到游戏里走一趟,而且为什么他像是重生回来的人,别的故人就没一个也经历过一切,与自己相认的。

这到底是什么安排,真晦气。吕承泽一边吐槽,一边和几个人回家吃饭。

天气甚热,路面的水早就蒸发殆尽了,几个人头上都顶着一片芭蕉叶往回走。一路上,吕承泽又开始想,沈奕为什么在那时候要救他。是做戏么?知道自己贴身衬软甲,顺便拉拢人心?

可是,这也没必要,为了拉拢而暴露他是老练绝情的那个沈奕,岂不是因小失大。这厮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吕承泽越想越觉得头疼,最后干脆不想了。不管沈奕会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值得信任。

几个人很快回到家,一同吃了午饭。在屋子里度过阳光毒辣的时段后,吕承泽再醒来时,那三个人就又无影无踪了。

简直比小孩们还猴。吕承泽一阵无语,就又去田地旁边溜达了,这次还带上了自己留在家乡的总管事李伯。

吕承泽在他人的田地旁走着,对旁边的李伯说道:“这地收成不错,他们还是想卖给我,再当我的佃户吗。”

“是,朝廷的摊派分下来还是有些多,也时不时的要做劳役,二爷的地租又便宜,他们就想直接当二爷的佃户了。”

“唉,好吧,就把这些地买下来。”吕承泽说道,昨天刚斗完地主,这下可要成为地主了,买下这些地后他在家乡的田地少说也会有上百亩,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人要卖地给他。

不过这也没办法,古代生产力低下,农业税是税收的重要来源,各种税加在一起竟会让农民宁可不占有田地。像后世那种不仅没有农业税,种田还给补贴的时代,不知道多久才能到来。

“是。”李伯应了,也很高兴,这是对租借双方都有利的好事。

朝廷收取田税是三十取一,而乡绅和贵族等收佃农的租税时,一般会比官府多收两三倍甚至更多。因为乡绅或贵族世家能不同程度的庇佑佃农,免除佃农做自耕农时需要负担的沉重徭役和摊派。

农户除了要向朝廷缴赋税之外,还要被不定时征用服徭役,报酬都无,有时甚至一年能有半年时间被征用做苦力。此外,官府日常的过差、洒水、驿马等开支,也会按每人拥有的田亩数摊派,到了每个自耕农身上,一年下来又是笔不小的费用。

而名下不再有田,成为有一定地位的乡绅甚至官家的佃户,则自己不用再向官府交田税,也能免除一大部分徭役和摊派。因此权衡下来,倒有很多人想成为豪门士族的佃户。

吕承泽的地租为二十取一,收上来地租再交了朝廷的三十取一的税后,自己还剩下些。作为能最大程度的庇护本家佃户的权贵,吕承泽收的地租实在是很低了。

“我回京城之后,会把赋税免除一半,到时候我的地租也要降一半。”吕承泽又说道。

“二爷仁慈,少保仁慈。”李伯愣了下,连忙躬身答应。二爷果然为百姓考虑,入主朝堂不久就做大好事。

吕承泽笑笑,心里却在想,自家免除的赋税是该向其他诸侯讨回来了。近一年多时间,勤王军都在京城附近盘桓,粮草多半都是劫掠京城附近州县,把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各处搞了个鸡犬不宁。

百姓不仅要承担沉重的赋税,还要被乱军搜刮,结果很多人都不愿意种田,或者因为战乱流离失所,想种也不得种。于是两河与京畿地区的地方财政大大缩水,甚至官府都会被劫掠,四方勤王军自己的大本营倒是没付出多少,现在也该把税交到中央政.府了。

而且自己也不是多要,只是把本来就该上交到朝廷的税收上来而已,也不会到需要地方提升赋税才能补齐的程度。当然,如果他真的要那么多钱,人家也不会答应。

吕承泽解决完了田地的事,就懒得再在外面炎热的空气中停留了,便直接回家,在屋里放了冰盆消暑。

日光西斜时,沈奕三个人回来了。吕承泽在厅内远远的看到院中的几个人,指指桌子让他们吃西瓜,等到他们进屋后,吕承泽立刻吓了一跳。

“岳大沙雕,你不会又去淘染缸了吧?”吕承泽看着沈奕双手的一片紫色,匪夷所思道。

“没,去玩好东西了。”沈奕皱了皱眉,又微笑道。

好东西?吕承泽一脸不信,然而等到他看到其他两个人的手也是一片紫色,尤其是食指和拇指更严重时,立刻明白了,这几个人去吃了桑葚。